安瑶挑眉,“不相信我?”
“不相信。”郁玺良还不知道安瑶!
生活都难自理,听雨小轩后面杂草一人高都不见她动动手指头。
再者,安瑶从来奉行‘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理他人瓦上霜’,若非自己当年救过她一命,任天王老子也叫不开听雨小轩的门。
安瑶能主动留小铃铛,无非是看中小铃铛心脏长在右边。
他才把小铃铛救出火坑,万不能再丢到深渊里。
安瑶嗤之以鼻,“再等半个时辰,若是发烧就还危险。”
郁玺良不语,视线落向榻上瘦瘦小小的身子,伤口白纱浸透药粉染红白纱,一点点腥红颜色仿若开在三生石旁绝艳凄美的曼珠沙华。
血愈红,衬的那张小脸愈发惨白。
郁玺良看到小铃铛额头渗出冷汗,不由伸手想要替她擦净。
“你手干不干净!”
安瑶嫌弃开口,随手抛了绢帕过去,“用这个擦。”
郁玺良接住绢帕,犹豫时安瑶似笑非笑,“想擦就擦,矫情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郁玺良抬手轻拭小铃铛额头,冷声开口。
安瑶呵呵,“郁教习倒是说说,我想什么了?”
郁玺良无心与安瑶拌嘴,细细替小铃铛擦汗,汗水黏湿的青丝被他拨开,“你若知晓她有多可怜,就不会站在那里说风凉话。”
“遥想当年,郁教习说这番话时榻上躺着的还是方云浠。”安瑶瞧着郁玺良给小铃铛擦汗的动作,啧啧两声,“男人越老越色我能理解,不过郁教习审美怎么变这么多?”
郁玺良直起身,将拭巾揣进袖兜里,“你闭嘴!”
“把我绢帕藏起来做什么?你该不是喜欢我吧?”安瑶作惊恐状,“我可对你没意思!确切说,我对你们这些又贱又蠢又好色的男人都没兴趣。”
“快闭你的嘴罢!”
他只是留这东西好给小铃铛擦汗……
天近破晓。
大理寺里,温宛正在房间里给萧臣包扎伤口。
箭头穿透右肩,鲜血早已渗透锦蓝色长衣,温宛用剪刀剪掉箭头周围部分的衣裳,剩下的部分被她脱到腰际。
“疼不疼?”
温宛靠的近,萧臣闻着那股独属于她身上的香气,喉咙噎了噎,音色沙哑,“疼。”
温宛诧异抬头,哪怕温宛也知道疼,可她以为萧臣会坚强。
“真疼。”萧臣低下头,迎上温宛那双眼睛,距离跟感觉都有了,连烛光都朦胧。
窗外,宋相言与苏玄璟并肩而立,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意气风发。
宋相言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块石头堵在那里,“苏玄璟,看到没有,人家那才叫郎才女貌。”
“若论样貌,萧臣比不过我。”苏玄璟看着窗户里两个人,目色愠凉。
宋相言嘲讽般上下打量,“你这白白净净的像个女娃,一点儿阳刚之气都没有!温宛才不会瞧上你!”
“苏某一直以为阳刚之气是内在,并非外显,我亦有豪情壮志,无须对人言。”苏玄璟透过窗户看向屋里,温宛正用匕首斩断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