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吃惊,“你在教我做事?”
“是的。”
安瑶就有一点好,谁的毛病也不惯,直接撂下药瓶走到房门处,朝外指了指。
出于对郁玺良尊敬,她把‘滚’字忍回去。
郁玺良急疯了!
“我来剪!”郁玺良说话间走向角柜,从里面拿出剪刀后回到榻边,落目处小铃铛肩头鲜血黏稠与血衣沾在一起,锁骨脱肉支出来,森白触目。
哪怕小铃铛能胖一点点,也不致于骨头上一点肉都没挂上!
郁玺良握着剪刀的手轻颤,他试了好几次,每次都在剪刀就要碰触血衣时停下来,他没办法掌握拿捏分寸,额头上因为紧张沁满细密汗珠儿。
房门处,安瑶将郁玺良脸上那份焦急跟无措看在眼里,略有吃惊。
她上前,“拿过来!”
郁玺良见安瑶动手,自是靠在一旁。
安瑶动作利落,先将小铃铛肩头血衣剪掉,她为女医,深知伤患亦有尊严,所以那血衣她只剪到胸前往上一些,小馒头也是馒头,岂可轻易叫人看了去。
郁玺良避开视线,但见安瑶下手有度,这才转回视线。
这一细微动作被安瑶看在眼里,她嗤笑,“验尸可分男女?”
郁玺良注意力都在小铃铛肩头,无意识开口,“自是不分。”
“教习当年逼供时可分男女?”
“不分。”郁玺良为神捕时脑子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罪犯与嫌犯之分。
“她如何就分了?”安瑶边说话,边将一个瓷瓶打开,顿有香气扑鼻。
她将里面药丸喂服到小铃铛嘴里,“此药可令其暂时昏迷,感觉不到疼痛。”
郁玺良沉默数息,“这丫头可怜。”
安瑶停下手里动作,不免多看了郁玺良一眼。
待她回头,甩手间三枚形似银针的物件赫然扎进小铃铛断折锁骨上,紧接着手掌蓄力,银针在内力作用下贴骨弯直,另一头同样扎进断裂锁骨上,“她这骨头是被匕首一样的利器自上而下硬生切近断,凶手力道之大,骨头连毛茬都没有,下手忒狠些。”
“这针……”
“这可不是一般的针,是磨尖再由内力锻造的牛筋,数日之后会帖服在她锁骨上,不必取。”
安瑶接骨完毕,安瑶又将大瓶金疮药敷在小铃铛被剜去肉的血窟窿上,“这丫头筋脉有问题,怎么回事?”
“她体内有蛊,蛊行之处筋脉皆被撑薄。”郁玺良看着床榻上紧闭双眼的小铃铛,眼底闪过一抹幽暗冷光,“看样子,她体内忘魂蛊已经被人剜走了。”
安瑶拿起白纱,刚刚包扎两下便觉异样,不由抬指抚脉,“咦?!”
“怎么?”郁玺良皱起眉。
安瑶惊讶看向小铃铛,“这小丫头心脏居然长在右边!”
郁玺良一直没有注意这一点,不由愣住。
“这种心脏长在右边的人百万分之一。”安瑶继续包扎,在将白色纱布系好结扣之后轻舒口气,“伤筋动骨一百天,郁教习若不方便,把她留在無逸斋,我倒是可以帮你照顾一二。”
“我现在可以带她走吗?”郁玺良显然没打算把小铃铛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