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之所以相信翁怀松,毫无保留将先帝密令说出来,跟翁怀松自身业务能力过硬没有丝毫关系,他相信翁怀松完全是基于翁怀松对先帝的忠诚!
他曾与翁怀松一起经历过一件事。
当年先帝出征,翁怀松卧病在床,先帝一旨令下将其抬进马车,那一行,他也在。
先帝给他两个选择,要么骑马,要么跑。
他临行前一夜冲了半宿冷水澡,第二日顺利与翁怀松坐到同一辆马车里,成功将风寒传给翁怀松,翁怀松病上加病,尤其咳症,差点儿没把两片肺叶咳出来。
那一程先帝无恙,倒是把翁怀松烧糊涂了。
人在昏迷时总会说‘胡话’,萧彦听一路,翁怀松背了一路药方,那些药方都是他曾亲手为先帝配过的密方,他还拉着萧彦的手叫萧彦一定记住,包括先帝会对何物过敏,过敏之后用何种药物可以缓解都说的一清二楚。
平日里惜字如金的人,如果不是爱的深沉,怎能如此絮叨。
当然,仅凭这一次经历萧彦绝不敢冒险,让他下定决心如实相告的原因,是翁怀松这二十年的隐姓埋名,及他在此之前对萧臣的帮助。
此刻面对萧彦问出的问题,鬼叟给出答案,“子。”
萧彦看着眼前鬼叟,身体前倾,双手合十搭在膝间时刻意压低声音,“这里没有外人。”
“那也是子。”鬼叟郑重道。
“你觉得本王会信吗?”
“老朽不想觉得。”鬼叟毫不犹豫道。
萧彦瞧着鬼叟,呶呶嘴,“如果当今皇上是先帝亲生儿子,你为何会帮萧臣?”
鬼叟疑惑,这是什么因果关系?
萧彦缓缓直起腰,“爱屋及乌,皇上若真是先帝之子,翁院令忠诚于先帝自然忠诚于先帝所选的皇上,自然也会忠诚于皇上所选的太子,然而在没有收到密令的前提下,翁老你竟然选了皇上最不喜欢的萧臣,啧啧……翁老啊,潜意识这种东西很可怕。”
鬼叟拱手,“贤王想多了。”
“当年良太妃有孕,一直都是你为其把脉,所以这个世上如果有一个人能证实当今皇上的身世,唯有你。”萧彦查翁怀松不是一两日了。
自十八年前收到密令那一刻,他便开始找翁怀松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鬼叟再次拱手,“皇上就是良太妃亲生儿子,此事老朽可以对天发誓。”
“不要。”
萧彦摇头,“不要发誓,本王怕你被雷劈。”
鬼叟很听话,撂下手指。
萧彦想了想,突然又压低身形朝向鬼叟,苦口婆心,“先帝要萧臣登基,你就出山指认当今皇上并非良太妃所生,贤妃才是良太妃之女,这事儿就不完了么!”
“贤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鬼叟狐疑问道。
萧彦呵呵,“但凡看到密令的人谁没有这种想法?皇上没有?他没有为何十八年前就把鱼饵洒在葵郡?一经没有?一经没有他去葵郡乱打听什么!这是有一经前车之覆,温御跟郁玺良没敢在这上面放心思,再说本王,本王要没有能找到你?”
鬼叟深深吸了一口气,“退一万步,假设当今皇上不是良太妃所生,贤王当真想要老朽出山指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