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弦气极,却见温少行脖子一抬,他怕吵起来?
他怕吵不起来!
堂上,战幕略略扬眉,“秦老将军,空口无凭,凡事得讲证据,你说永安公主周桐是温谨儒生母,谁能证明?”
“我能-”
贤王府外一阵高喝,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中年妇人在秦府家丁相护下迈进贤王府足足七十公分高的红木门槛。
妇人身着藕合色锦缎长袍,胸前绣着一对碧翠鸳鸯,虽年近四旬却称得起风韵犹存,一头芙蓉髻,淡扫蛾眉,眼波清冷似寒池潭水,腕上红色玛瑙镯,脚踩镏金玉石靴,无论气质还是风度都绝非寻常人可比。
那妇人行走在府门通往公堂的青石路上步履稳重,身姿直挺,丝毫不为左右观审的人窃窃私语左右,径直入公堂。
“来者何人?”按照身份,这种无关紧要的话自然得宋相言喊。
妇人行至堂内止步,双手叠于腰际微微欠身,“梁国宰相姜笙嫡长女姜若阑,拜见三位主审官。”
一语闭,堂下没什么反应,堂上温御陡震,在其身后郁玺良也跟着定了定神,战幕亦觉不可思议,还有宋相言,表情掩饰不住的夸张。
什么情况?
鲁县刚出现一个晏舞,怎么这里又冒出一个姜若阑?
当年长平一役梁国前前后后失踪的那几个,这是排着队的往外诈尸啊!
“贤王殿下,这位的确是梁国老宰相姜笙嫡长女,若有人不信可到鸿寿寺去验证。”秦熙
淡声道。
萧彦见左右不搭茬儿,轻咳一声,“姜若阑?”
“正是。”姜若阑微微颔首,“若阑身份诸位不必存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今日我受秦老将军之托,特意走这一趟,目的是想将当年永安公主与丁展池私通之事与大家说个明白。”
战幕未语,看了眼温御。
温御坐的稳,他倒要听听眼前妇人能说出个什么来!
堂上萧彦点了点头,“来人,搬把椅子过来。”
姜若阑没有拒绝。
待椅子搬上来,姜若阑缓缓落座,眉梢微微上挑,长在眉尾的黑痣变得有些显眼。
相面的总说眉尾有痣叫喜上眉梢,亦叫桃花痣,痣长在这里的女子多桃花,只是桃花是好是坏得须自己分辨。
随着姜若阑开口,温御跟战幕似是无意相视一眼。
多少年的兄弟,二人心领神会。
不管眼前妇人表面上看起来多冷淡高贵又目中无人,可在他们眼里这份冷若冰霜的性子倒像是刻意营造。
“原本永安公主之事若阑没有资格评断,但事关公主遗孤,吾皇不忍亲外甥流落在外,固让若阑出面把当年的事讲清楚,再将温谨儒带回梁国。”
温御冷哼,“你做梦。”
姜若阑没有回应温御,继续道,“当年永安公主年少贪玩,女扮男装与随军一起出征,大军与周军对战,公主殿下一时气胜冲上战场,混战中与丁展池对上,二人打斗间误坠山涧,在山涧呆了整整
半个月,这种事有迹可寻,诸位大可去查丁展池在长平一役八个月前是不是丢了半个月。”
对于这件事,无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