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击起千层浪。
战幕亲自到御南侯府把温御抓到刑部这件事就像春天的蒲公英,轻轻一吹,满天狂飞。
按照大周皇城百姓的癖好跟习惯,像这等大瓜炸开,茶馆里唱戏的戏文马上就得编排上,什么‘昔日的暖阳映着小溪,河畔的水中有你有我,今朝暖阳依旧在,河中只剩下白云朵朵。’亦或‘终究是我错付了那么多年,爱情敌不过时间’。
花间楼,苏玄璟得到消息当即从吏部官衙出来,马车停在花间楼时他自侧窗绉纱分明看到温宛自从另一辆马车里走出来,进了金禧楼。
苏玄璟想都没想,直接追过去。
金禧楼内,苏玄璟瞄到温宛背影入了天字一号雅间,于是急急跑上二楼。
他真的太着急,这次案件原告是秦熙,若非证据确凿,秦熙怎么会亲自下场一搏!
雅间房门推开,苏玄璟忍不住轻唤,“温县主……”
空气凝滞,苏玄璟视线里,温宛正与萧臣坐在一处。
他站在门口,仿佛台戏上的二花脸杵在那儿,任由萧臣观赏嘲笑,还有温宛的目光,震惊中带着警惕跟敌意。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当日在天慈庵他与萧臣说过的一句话,‘因为日后配与温县主走在一起的男人,不是魏王……’
那时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狼狈。
可恨他苏玄璟贵为吏部尚书,本该一身傲骨,这般场景他该摔门就走!
偏偏,脚步不由自主迈进去。
他站在里面
背手叩紧房门,“御南侯之事苏某知晓,手里有些线索想与温县主商讨,不知……可否坐下来?”
苏玄璟将这一生的卑微,都摆在温宛面前了。
“苏公子请。”温宛没有拒绝,她不得不承认,当时是苏玄璟提醒她小心礼部甄泽,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秦熙与梁国在某种意义上的关联。
苏玄璟闻声落座,刻意与温宛隔了一张座椅,从他的视线看过去,温宛与萧臣中间并无阻隔。
再卑微,也就这般罢!
萧臣在苏玄璟进来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丝不舒服,可随着苏玄璟坐下来,那种不舒服随之消失。
莫名的,他竟然不在意这个男人出现在温宛面前了。
“苏公子说有线索,是什么?”温宛略有心急看向苏玄璟,狐疑开口。
苏玄璟不由看了眼萧臣,垂首自袖兜里取出一张宣纸,“这是苏某托兵部同僚查到的,丁展池战功表册。”
温宛接过那张纸,仔细阅览。
“丁展池生于旧年历天武元年,战毙于长平一役。”苏玄璟看向萧臣,“魏王殿下是否对长平一役有印象?”
萧臣看了眼温宛手里那张宣纸,沉默片刻,平静道,“长平一役是秦熙诸多战役仅有几次败局中败的最狼狈的一次,而那一役援军统帅,正是御南侯。”
见温宛没开口,苏玄璟把话接过来,“秦熙仅有的那几次败局,唯独这一场是输给梁国,过往他与梁国大战,逢
战必赢。”
温宛与萧臣瞬间领会苏玄璟的意思,因为他们早就怀疑这一点,且有暗查。
苏玄璟看出温宛与萧臣脸上平静,心知他们已经猜到,“我暂时……只想到这么多,此案县主也不必过于忧虑,以战军师与侯爷的交情,哪怕地牢他都舍不得给侯爷坐,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侯爷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