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这话,大逆不道。
“在父皇眼里我们……”
萧臣想要开口却被萧奕打断,“在父皇眼里三皇兄的命重不重要我们不得而知,但三皇兄的手,毫不重要。”
内室一片沉寂,落发可闻。
萧臣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哪怕重活一世,他亦不相信在父皇眼里就只有太子,他们都是陪太子历练的所谓‘羔羊’。
“言归正传,金钱即权力,唯有强大的财力支撑,我们才有可能与太子一搏。”萧奕落杯,神色难得凝肃,“富豪榜上的人物,我们至少要占半数。”
“我们没有伯乐坊,亦无背景。”萧臣也曾想过这一层。
萧奕勾唇,“我们没有伯乐坊,可我们有问尘赌庄,本王知道温县主与金禧楼玉布衣交好,为表诚意,万春枝会入股问尘赌庄。”
“皇兄想拉温御下场?”萧臣皱眉。
萧奕未料萧臣一针见血,却也没有反驳,“我的七弟啊,朝臣皆在棋局里,没有一个是例外。”
“此事,臣弟会尽量劝服温县主,她若执意不肯,臣弟也没办法。”萧臣没有拒绝。
因为萧臣无比赞同萧奕的观点,没有一个是例外。
哪怕上辈子他躲到朔城……
大理寺酉正放衙,苏玄璟的马车一直停在外面。
他差人把想要见温宛的消息传进去,奈何等到酉时一刻人也没有出来。
此刻雅室,温宛正在翻看案卷,坐在对面的宋相言不时看过去。
“县主不打算见苏玄璟?”
温宛阖起案卷,眼眸在烛光映衬下闪着淡淡的光,“见,不见他不会走,他不走我也走不了。”
宋相言挑眉,“酉时一刻了哟!”
“小王爷等没等过人?”温宛将案卷搁到桌案一角,抬头看向宋相言。
宋相言摊手,微抬下颚抛过去一个‘谁敢让本小王等’的表情。
温宛秒懂,随后解释,“若想见我时即能见我,见我就不是目的,若想见我时久不得见,等待就是结局。”
宋相言闻声,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闪出光亮,“智慧啊!”
温宛知道这不是智慧,而是亲身体会。
上辈子她想见苏玄璟,目的是想送给苏玄璟一支狼毫,可苏玄璟足足让她在花间楼外等了一个时辰。
那一个时辰漫长又难熬,她甚至会胡思乱想,是苏玄璟出了什么事,还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事。
后来苏玄璟出来见她,她先关心苏玄璟身体是否安康,又旁敲侧击问道自己是否有错,以致于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同样的方式,她想看看苏玄璟的反应。
天色转暗,大理寺外面的马车纹丝未动。
苏玄璟默声坐在车厢里,已经不记得是第多少次掀起车窗侧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