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47.无限副本的盲眼寡夫(14)

   “小屿”

    海怪的呓语藏在了海潮和驶过来的渔船发动机轰鸣中。

    有人从渔船跃过来踏上礁石, 有人纵身入海。

    水花四溅,对上大型鱼类才会使用的鱼叉打鱼枪扎入其中一只触手。

    蓝绿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来,由沉默的大海稀释。

    楚竟亭取下口中叼着的匕首, 和海怪缠斗起来。

    大海的鼓骚与蠕动,还有潮水轰响。

    海水里匕首泛着冷光, 刀光残影。

    元洲并不恋战,何况他还担心在混乱当中让五保苏醒过来。

    因此,即使心音里谢迁含恨冷斥让他杀了楚竟亭, 元洲还仅仅是迅速摆脱了争斗,沉入海底。

    “我问你刚刚在干什么”

    关一舟是从渔船下来的, 他跳到礁石上第一件事就是揪住了元屿的领子, 怒不可遏地把他扯起来。

    水鹊手肘撑着礁石凹凸不平的表面站起。

    太阳滚烫地刺着皮肤。

    元屿皱着眉头, 他的表情仍然淡淡,“关一舟, 松手。”

    船上的李见山和沈雪面面相觑,李见山摆着手劝道“有话好好说, 别动手嘛,我们来回搜了一天一夜,不就是为了找水鹊,现在最重要的是水鹊平安回来了。”

    水鹊反应过来这两个人的争端。

    他抓住关一舟揪着元屿的手, 拍了拍, 声音还有点刚刚呛了水导致的喑哑绵软, “别打架。”

    “元屿是因为看到我溺水了, 在人工呼吸。”乌发湿蔫蔫的,水鹊慢吞吞地劝架,“只是急救而已。”

    他口中实施了急救措施的元屿,眼瞳漆黑, 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向来不爱说话的监察者突然开口

    他看到你睁眼了。

    他刚刚还在舔你嘴巴。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急救并不包含这一项内容。

    水鹊手指微微蜷缩,难以启齿,一字一顿避开问题,你别问了,我怎么知道。

    还嫌他不够羞耻似的,关一舟火上浇油,推了一把元屿,怒声嚷“急救个屁我体检视力53,在船上就一直盯着这边,两只眼睛看的一清二楚,他妈的他伸出舌头舔你”

    水鹊直接捂住他的嘴,耳朵尖是红的,但小脸紧绷着,“你不要说脏话。”

    “哦。”关一舟忿忿不平地闭上嘴。

    过了没一秒,他又觉得不太值当。

    水鹊感受到手心湿乎乎的,反应慢半拍地眨眼,接着急速收回了捂住关一舟的手,藏到背后,问“你、你做什么”

    “哈光他舔你嘴巴可以,”关一舟咬牙切齿,“我就连舔你手都不行”

    怎么他一说话满口什么舔啊舔的

    水鹊站在大太阳底下,给他质问得腿脚发颤,磕磕巴巴答不上来。

    争吵的双方盯着他,目光如炬,尤其是关一舟,仿佛视线有形一般,要化作饿狼摁着眼前湿漉漉的小男生把浑身上下都舔个遍。

    小船哥,你

    关一舟我是直男,直男就该舔男的,没问题吧

    直男本色。

    那边海底下在打,这边海上也在打,别打了,都是水水的狗。我斥重金给水水买巨大的床,你们要打都和我宝到床上打去。

    叫上我,我睡床底。

    楚竟亭阴沉沉,冷着一张脸,从水底下攀上礁石,拎着水鹊到渔船上去,“回去再说。”

    说是渔船也不尽然,是向沈雪家借的小艇,没有普通渔船大,平时收网捕鱼的时候用不上,但胜在速度快,用在海面搜寻比较合适。

    船上能坐的位置不多。

    后面两排相向而坐的长板。

    水鹊个子小,挤在中间,楚竟亭浑身冒冷气坐在他左边,右边是元屿,位置比较挤,水鹊得和他们大腿贴大腿。

    对面还坐了一个慢一步上船的关一舟,直勾勾盯着他。

    水鹊尴尬得在拧自己衬衣上的海水。

    白色开领的雪纺衬衫,他抓着前摆的衣角拧水,全然没意识到衣服下摆都要绞到腰上去了。

    嫩生生泛粉的肌肤露出来,都能看见一点腰上的软肉。

    楚竟亭按住他的手,冷声道“别动了,回去直接换衣服。”

    水鹊消停了,“噢”

    *

    祭典翻舟失踪了的男生在礁石上给发现了。

    这件事让千烟岛的居民议论了一阵。

    元屿在上学的时间,无限游戏的玩家们聚到青石村的元家。

    楚竟亭一口也不喝桌子上的茶,“你说那个海怪和元洲一体”

    “嗯。”水鹊点头,煤球守在他脚边。

    这件事他没有和元屿说。

    阿提卡斯不解地问“它把你藏哪里去了”

    水鹊看不见,不知道那个洞穴的方位,他只能大致形容一下,是在一个海上悬崖山体当中。

    他们那个晚上在海面搜寻了很久,没有任何线索,应该是离千烟岛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它没对你做什么”楚竟亭的眉眼几乎是纯正的黑,冷漠疏离地压着。

    水鹊摇摇头,“没有”

    只是给他烤鱼吃,类似怪物圈养人类的行为。

    水鹊不太能理解,但是总归海怪并没有伤害他。

    谢华晃道“那看来它就是千烟岛信仰的五保了。”

    水鹊点头,和他们分享了之前询问元洲获得的情报。

    “我们在神社正殿底下的档案室,拍到了这个。”谢华晃的身份是这门课的助教,他的初始装备里就有京都带来的最新型号的相机。

    他告诉水鹊“档案室墙上挂了一个黑白大合照,是当时千烟号出海前在港口拍的,我拍下来后又询问了一些岛上的居民。”

    多数是问的之前他们支线任务帮过忙刷了点好感度的居民。

    “照片里十五个人,船长、轮机长、大副、二副、水手长、水手和操纵士,还有普通船员,站在左右边缘的是两个伙夫,也就是到甲板上见习的,一个是元洲的父亲元文,另一个是老神官的大儿子张平。”

    谢华晃只点出了两个比较特殊的人的名字,一个和副本简介里的元洲有关系,另一个和千烟岛的老神官有关系。

    李见河分享自己认为可能有用的线索,“沈雪的妈妈说,从她记事起,绝大多数小舟新娘都被海浪安全推回来了。也有例外除了水鹊,还有一个人,是她的妹妹,是十年前的祭典送出去的,再也没有回来。”

    “也就是说,”阿提卡斯道,“十年前千烟岛一下子减员了至少十六个年轻人”

    十五个千烟号船员,还有一个小舟新娘。

    李见山接着说自己负责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