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向我们走来的是公鸡舞步态,站立时两大腿靠近,小腿分开,双腿直接站立,行走时像跳芭蕾一样,多见于脊髓病变……”
在围观群众们的轰然笑声中,又一位被拿来祭天的苦逼学生迈着扭扭捏捏的步伐走了出来,而拖了半天一只腿的土狗同学也顺利地退出了众人视线。
“咦?羊屎蛋,你今天怎么有这功夫跑出来了?”
正当土狗同学哆嗦着身子,小跑到现场旁边套上自己的小棉袄时,却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默无语地看着她身上的那件喜庆无比的花棉袄:“喂喂喂,我说土丫头,这元宵都过完了,你还穿着这一身干啥……你妈又不在旁边,犯得着么?”
土狗同学撇撇嘴,一脸的睨视,然后毫不客气地亮了亮自己的小拳头:“我就爱穿,你管得着么!?不服来比划比划?”
杨默顿时一阵头大,连忙举手投降:“算我怕你了,您老人家人比花娇,穿啥都漂亮,爱怎么穿就怎么穿……放心,不管怎么穿,你都是人群中最靓的那个崽!”
这丫头最近几个月也不知道吃什么枪药了,越来越有暴力倾向,每次一见面,说不了两句就摆出一副找茬的架势,仿佛不找机会揍上自己几拳头,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似的。
所以没办法,在外人面前威风凛凛的杨大官人每逢这种时候,弱鸡的本性就会显露无疑,乖乖地认怂不说,一大堆马屁也不要钱似的送过去。
听到对方夸赞自己漂亮,最近这几个月已经吃了十几记这种马屁的土狗同学早就有了免疫力,撇了撇嘴后,眼珠子一转,二话不说地拽住杨默的胳膊往一边走去。
“赶紧的,换上!”
在某个医学院苦逼学生的诧异眼神中,土狗同学从地上的纸箱里随手抽了一件病号服丢了过去,然后毫不注意影响地开始伸手扯杨默羽绒服上的拉链。“喂喂喂,丫头,你要干什么!?”
感觉自己肚子凉了一半,杨默顿时大惊,赶紧伸手护住剩下那半截还没拉开的拉链。
大姐,这里是广场好不好,你一个小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一个大男人的衣服,成何体统?
他倒是不担心别人误会什么,可问题是……
冷啊!
今天的夜间温度可是零下两度呢!
土狗同学不耐烦地将他双手甩开:“赶紧的,换上,异常步态正缺合格的演示者呢,这些济宁医学院的学生身子骨有些硬,之前演练了好多遍,可还是有几个学生动作有些走形……这种宣传,涉及到症状初判,动作到位很重要。”
济宁医学院?
就是那个如今只是个专科学院,要等到明年才有本科专业的那个医学院?
听懂了土狗同学的意思,杨默大惊,宛如一个遭遇非礼的小姑娘似的死死掩住自己的衣服:“为什么要让我上去?我又不懂!”
土狗同学手上一使劲,吃痛的杨默立马松开了双手。
吕莹莹得意地拽下某人身上的羽绒服,顺道给了杨默胸口一小肘,然后将手上的病号服往他怀里一塞:“你虽然对这些玩意一窍不通,但你这家伙鬼精鬼精的,学啥都学得快啊……赶紧把衣服换上,跟着我认真学几遍,应该就可以上场了!”
喂喂喂,
把话说清楚。
什么叫鬼精鬼精的!
你确定这是褒义词?
还有,我就算脑子勉强还算好使,可那不代表我动作学的快啊!
喂喂喂,我是死宅废柴啊,身体一样很僵硬的说!
不过胸口传来的轻微疼痛告诉他,他最好还是乖乖照着做,某个还没谈过男朋友就提前进入更年期的死丫头早就想整他了,要是自己胆敢拒绝,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就不是不轻不重的那一肘子了。
想到这里,平白遭了无妄之灾的杨大官人表情比苦瓜还苦。
老夫上辈子,不,是上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啊,竟然会认识这丫头!
一边腹诽着,杨默一边哭丧着脸在零下三度的夜晚里,哆哆嗦嗦地换上了那件薄菲菲的病号服,然后在几个医学生饱含同情的目光下,乖乖地跟着土狗同学临阵磨枪地学习起动作要领起来。
于是乎……
十分钟后。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摇摆步态。”
白大褂的语气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连介绍都稍稍停顿了一下。
随着白大褂的介绍,身上套着一件明显小了一号,被里面薄毛衣撑的连胸口的扣子都有两颗扣不起的的杨默出现在大家视线里,如果不是这货的神情气质看上去实在跟正常人无异,大家伙差点以为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生活不能自理的低能儿了。
不过这个误会也仅仅只是停留了不到两秒。
看见杨默没有进入状态,一旁的土狗同学恶狠狠地咳嗽了一声。
听到这声咳嗽,杨默表情一苦,赶紧把眉毛一耷,嘴巴一歪,然后以一种宛如丧尸般地智障姿态迈出面前的那根粉笔线。
白大褂的介绍声也随之响起:“现在向我们走来是摇摆步态,环山固态,甚至行走时挺腰突出,腿部左右摇摆,看上去好像鸭子走路……多见于佝偻病的病人。”
白大褂后面的补充建议,旁边的人根本没听进去,大家伙都笑疯了。
没法子,杨默这货上辈子年轻时候是个很爱现的闷骚男,既然被某个丫头逼着上台充当科普道具,那出于某种小小的报复心态,这货的临场表现力堪称爆棚,远远地超出了土狗同学的期待,甚至好到有些……夸张了。
只见这货吊着白眼,嘴巴微微的斜着,双手夹在腋下,却又鸡爪似的拢在一起,那感觉又像是霸王龙举着跟残废无异的前爪,又像是影视剧里那些诱导着良家女子卖身进窑子的晚清老鸨。
如果说一个大男人把那种掺和着娘气与弱智的神态演绎出来已经足够令人捧腹的话,那么杨默的诡异步伐则更加令人恨不得趴在地上把水泥地砸出个窟窿。
只见这货先是以一种丧尸的步伐迈出左脚,然后宛如腰部被折断似的,整个身子在空中宛如陀螺似的绕了个大圈,然后才把踮着尖的右脚补了上来,身子宛如折角般地歪着,两只腿一高一低,如此反复。
那夸张至极的,仿佛将自己身子一分为二的断腰动作,配合着那张智商最多只有四十五的痴呆脸孔,以及那双不断在空中抓捏着的鸡爪子,实在是比马戏团的小丑还要搞笑。
看着这货超纲地把自己演成了一只弱智丧尸,土狗同学气的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货虽然给自己的面部表情乱加戏,但至少在异常步态演示上面是抓住了精髓的,那些症状相对严重的佝偻病人,就是这样走路的。
混球!
大家伙把注意力全放在你那张弱智脸上去了,有多少人还记得佝偻病的走路姿态?
让你乱加戏!
等会下来后有你好瞧的!
瞅了瞅旁边两个表情有些古怪的医学院老师,土狗同学咬牙切齿地想到,胸口燃起了熊熊烈火,恨不得现在就把那货提溜下来,然后狠狠给他几拳。
………………
而此时,吃瓜群众的最外围,
一男一女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向身边陪同而来的两位地主。
“宋主任,那位是……贵公司的杨总?”
陈秉义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诧异。
宋文轩有些心虚地别过眼神,恨不得压根底不认识场中那个连衣服都不合身的小丑,笑容略显僵硬地点了点头:“那个……我们杨总比较特立独行,作风也比较率性而为,再加上平日里的工作强度也比较大,所以……像我们这些曾经有过留学经历的人,应该很能理解才对。”
陈秉义帅气的脸上露出理解之色,了然地点了点头,旋即哈哈一笑:“实不相瞒,我来之前还有些害怕杨总会跟我叔叔他们一样的严肃,一样的威严呢,如今一见……大家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闲暇之余,应该会有更多的相同爱好才对。”
一旁的卓玛丽望了望身侧表情不置可否的林可染,微微抿了抿嘴,然后歪头瞅了瞅人群中那个如同二傻子般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没看出来啊,自家老大也不是整天跟块木头似的板着个脸的嘛!
想到这,却是一伸手:“陈生,林小姐,二位刚刚抵达德州,既然有这个雅兴趁着夜色考察一下我们德州的风土人情,那么就不得不提一下商业街这边的小吃和美食……二位,如果不嫌弃的话,请随我来。”
受华夏传统文化影响,不管是国内还是东南亚那边,交际总归离不开“茶”、“酒”、“食”三字,所谓客随主便,国内由于大环境的因素,德州这边自然没有夜总会之类场所可供评估当地的经济活力和资金流动趋势,但去夜市上逛一圈,却也能在侧面判断一下当地的经济基层面。
想到这,陈秉义微笑着点了点头,礼貌地轻轻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待到卓玛丽和宋文轩稍稍客套了一番后,这位陈家的第三代红苗扭头看了看人群中那身极富北方喜庆色彩的花棉袄,这才笑了笑,在宋文轩的伸手示意下,随着这两位在大华公司极具分量的专项接待人员,朝着人声鼎沸的商业一街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