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做出这个判断，然后略有迟疑，但最终还是直言不讳道：

　　“除非……您是想试探萧晨，逼出他的底牌。”

　　对于任何领导者来说，这都是相当危险的提问。

　　石国钧笑了笑：

　　“如果我说……是这样呢？”

　　唐云略一沉默：

　　“我……没有意见。”

　　他的声音，在无意识中，都是加粗了几分。

　　石国钧不由得为之莞尔：

　　“看来……他获得你的认可了？”

　　唐云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种问题，稍微思考了下才答道：

　　“直觉上吧……当然这并不重要。”

　　“我认为比较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其他人是怎么对他的。”

　　“一个人的身边，如果有很多人可以不因为利益也不因为所谓信仰，就能果断为了他抛却性命加以帮助，这样的人……我想不应该被怀疑。”

　　石国钧往座椅后方靠了靠，似笑非笑地道：

　　“哪怕……这是一个还没成为觉醒者时，就数度为了生存做出杀人举动，成为觉醒者后也多次以一己喜恶就多次越界杀死了很多天才觉醒者以及世家成员的人……也不应该吗？”

　　如果萧晨在这里，恐怕冷汗都要流到脚后跟。

　　石国钧掌握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面对这种艰难的问题，唐云反而思路更加顺畅，不假思索回答道：

　　“这也是他能获得那么多人信任与支持的原因所在。他看起来的没有底线，就是因为他有底线存在。”

　　“他很看重感情，也很看重个人的善恶判断。为此他可以做到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有所牵绊，最少也是可以守护大夏的一把利剑。”

　　“对于利剑，磨砺过多，反而会让其断折。养护和信任他，才能有期待他未来出鞘的一天。”

　　石国钧听完唐云的观点，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感叹道：

　　“你……也变了很多啊。”

　　唐云没有回答，石国钧又是摇摇头：

　　“你也确实该改变了……大夏需要更多你这样的人尽快支撑起脊梁。”

　　唐云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想听到这种话题，于是追问道：

　　“那您……”

　　“放心，我没有兴趣试探他。我是更想看看那些家伙的动静而已。”

　　石国钧笑了笑：

　　“而且……萧晨比你想象的，要来得更强。”

　　“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唐云不知道石国钧掌握了信息，能比他更有信心。

　　但石国钧话都说到这里，他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便是躬身告退了。

　　“有所牵挂吗……我和钟司令，作为盾牌的时代，确实快要结束了啊……”

　　唐云离开，石国钧的瞳孔，略微有些失焦。

　　他拉开衣领，从内衬口袋里，摸出一张烧得只剩一半的照片，一时间沉默不语。

　　很快，他神色恢复如常，将照片重新塞回到了口袋。

　　“是时候了。”

　　“大夏，也确实到了需要一柄剑的时候了……”

　　石国钧手中，多出了那枚军令如山。

　　而它的表面，却是莫名多出了一道龙纹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