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废很小白 作品

0554【陛下遇刺】

众人心照不宣的略过了这个话题。

 

顾家家主皱眉道:“但一亩不给,似乎又有些不像话,陛下失了面子,难保不会报复。”

 

“不错。”

 

虞相武点点头,沉声道:“就按一万亩来算,咱们每家卖一万亩。如此,谢相有了交代,陛下有了面子,吾等损失也算的大,皆大欢喜。”

 

魏圩问道:“若陛下继续逼迫,我等又该如何?”

 

虞相武冷笑道:“真到了那一步,各家吩咐在朝为官之人,上书弹劾谢鼎,此外这南方,也该乱一乱了。”

 

“虞兄说得对,该让陛下知晓,这南方,到底谁说了算!”

 

众人纷纷附和。

 

朝中与他们这些世家有关系的官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再拉上其他南方系的官员,一起上书弹劾,即便谢鼎身为内阁首辅,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此番巡视,韩桢明显可以感觉到,南方宗族的力量比北方要强许多。

 

想解决皇权不下乡,对其他朝代可能是件难事,但对韩桢而言,算不得甚么事儿。

 

……

 

一条雕龙画凤的宝船,在数十艘战船的护卫下,缓缓行驶在河面上。

 

这就是基本盘和补官制度的优越性。

 

韩桢的基本盘是胥吏,而非士大夫和门阀。

 

赵绿竹欣喜地数着青钱,口中反驳道:“怎地叫骗,打叶子牌也是你提及的,牌技不行,怨不得旁人。”

 

但在大齐,则完全不同。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一个村落中,某人犯了事,村民的第一反应不是找里长或保甲报官,而是找村中大姓,年岁最长的人审判。

 

甚么‘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甚么‘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这还仅仅是朝堂上的力量,在当地民间,他们的影响力更大。

 

“奴又赢了,给钱给钱。”

 

官员不愿下乡,胥吏又狡诈油滑,所以朝廷只能任命本村之中德高望重之辈为里长或保甲,代为管理。

 

对于是否有人在这场斗争中死去,官府一无所知。

 

在江南东路巡视了一圈的韩桢,终于乘船前往杭州。

 

打个比方,其他朝代,士子寒窗苦读十数载,一朝高中,喜登龙门,你让他去村里当个里长或保甲,谁愿意?

 

北方则不同,北方村落乃是多姓杂居,宗族的力量被极大削弱。

 

煽动几场暴乱易如反掌。

 

而这些所谓的德高望重之辈,往往是本地大族或大姓,只会助长宗族势力的发展。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看到了讥讽之色。

 

而据江素衣说,两浙、福建的宗族比之江南更甚,甚至有一言而断生死的权利。

 

因为即便考中编制,成为补官,也得从基层做起,所以让这些补官下乡,没有丝毫阻碍。

 

江素衣把手中牌一扔,嘟起嘴道:“不顽了,一晚上都是我在输,一点体己钱都快被你们骗光了。”

 

叶子牌的规则很简单,但比较考验技术,运气成分占比不是特别大。

 

赵绿竹拍着小手,笑的极为开心。

 

这股力量,主要体现在宗族在乡间的话语权,以及对族中子弟的约束力。

 

明老二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史家家主,正巧对方也看向他。

 

同样,两个村子因灌溉产生争执时,也是由两边德高望重的老人进行商议。

 

当真是不知死活!

 

……

 

宝船之上,灯火通明。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基本盘和制度不同。

 

三楼主卧之中,韩桢盘腿坐在软榻上,正与江素衣三女打叶子牌。

 

七月十三。

 

若是商议不妥,那就开打。

 

制度,则是补官晋升制度。

 

狗皇帝侮辱谁呢?

 

换个脾气犟的,指不定回去后就开始写诗了。

 

夜幕下。

 

正是这股力量,造成了皇权不下乡的局面。

 

届时,韩桢只需发一条政令,下乡补官优先考虑晋升,跑到乡村任职的补官能挤破头。

 

即便有人报了官,捕快前来调查时,整个村子的人也会包庇凶手。

 

船上枯燥,只能顽些牌来打发时间。

 

江素衣就是典型的又菜又爱顽,每个月内帑府发的月钱,大半都输在了顽叶子牌上,以至于时常找韩桢接济。

 

莫看赵富金年纪小,但到底是帝姬,对皇宫规矩无比熟悉,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而嫔妃们,并非可以无节制的花钱,每个月都有固定月钱,相当于官员的俸禄,赏赐另算。

 

毕竟,嫔妃也是有品级的,算是一种另类的官员。

 

根据《宋史食货志》,神宗时期,妃子的月俸禄是八百缗,嫔的月俸禄则只有五百缗。

 

后宫之事,韩桢一般极少去管,赵富金也懒得改,继续沿用了赵宋的规制。

 

也就是说,身为嫔的江素衣,每月只有五百贯俸禄,用完就没了。

 

看似不少,宫中又管吃管住,可韩桢不怎么约束她们,时常出宫游玩,逛街自然是要花钱的。

 

况且,时不时还要打赏宫女太监,零零散散加在一起,五百贯还真不怎么经花。

 

果不其然,待牌局散了后,江素衣凑到韩桢身边,腻着嗓子道:“夫君,今夜奴侍寝好不好?”

 

话音刚落,傅清漪就不干了,皱眉道:“昨日轮到伱,怎地今夜还要抢?”

 

江素衣撅着嘴道:“真小气,那下回儿我让给你不就成了。”

 

其实不光是赵富金想孩子想疯了,这三个小丫头也一样。

 

真当她们一团和气,没点小心思呢?

 

如今,韩桢膝下只有小荷月一个女儿,还没个带把的,谁先拔得头筹,就能抢占先机。

 

常言道,母凭子贵,在皇家更是如此。

 

纵然儿子无法争一争那个皇子,起码以后能落得个保障。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嫔妃晚年生活是很凄惨的。

 

随着皇帝宾天,新皇登基,除了皇后之外,其余嫔妃的地位就会变得极为尴尬。

 

宫中太监宫女们,也会巴结新主子,对她们爱答不理。

 

这个时候,儿子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养儿防老嘛。

 

有孝心的,会上奏新皇,恳请将生母接到宫外王府居住。

 

一般情况下,这种请求皇帝都不会拒绝。

 

哪怕不接到王府住,有个当王爷的儿子在,宫中那些个太监宫女,也不敢太过轻慢。

 

这就和后世养老院是一个道理,有子女的老人与没子女的老人,在养老院的待遇截然不同。

 

在宫中的时候,韩桢每个月一半时间都与赵富金睡在一起,剩下的半个月,其余嫔妃平分,每人最多也就轮个两三天。

 

眼下难得遇到南狩的机会,她们岂会放过?

 

见傅清漪一脸不乐意的模样,江素衣抱住她的腰肢,撒娇道:“清漪你就帮帮忙嘛。”

 

傅清漪最受不得这个,嫌弃道:“行,你记着就好,莫又像上回那般耍赖。”

 

“放心。”

 

江素衣面露欣喜,拉着韩桢回到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