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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中待了三日后,韩桢终于派人通知,要接见折彦文。
一路来到元帅府,折彦文在老九的带领下,走进大厅。
看着韩桢的一瞬间,折彦文便不由自主地微微垂下头。
他也算是少年英豪,能文能武,可在韩桢面前,却生出一股自惭形秽之意。
实在是韩桢的气势太盛,仅仅只是端坐在那里,便霸气四溢。
以至于,会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年龄。
“小民折彦文,拜见陛下。”
折彦文躬身一礼,神色恭敬。
韩桢打量了一眼折彦文,夸赞道:“都说折家这一代出了一对芝兰玉树,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不得不说,折彦文单看外表确实出彩,容貌俊朗,气质绝佳。
而另一个,则是他的眯郑折彦质?
折彦文自谦道:“陛下谬赞,坊间恭维之词,当不得真。”
韩桢沉声道:“折家镇守边陲,拒蛮族于门户之外,劳苦功高,朕很是敬佩。此前一直想召汝父入京,却被政务缠身,颇为遗憾。”
折彦文到底还是太年轻,丝毫没有听出韩桢的言外之意,只当是在夸赞折家,心头不由一喜,躬身道:“多谢陛***谅,小民不胜感激。”
若是换折可求这个老狐狸,会立即伏地请罪。
韩桢眼中闪过一丝怪异,没想到折家竟然派来一个愣头青。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折家这一代是真的没人了。
折彦文这样的愣头青,都能成为年轻一辈的扛旗之人,说明折家其他人,只会更加不堪。
语言是一门艺术,很多时候,并非是韩桢故意要绕来绕去。
直来直去,有话就说不好么?
当然好。
但,前提是对方必须是君子,而非小人。
因为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好话,往往是不中听的。
若对方是君子,那自然无事,可若对方是小人,往往就会因为这句话而怀恨在心,凭白为自己树敌。
而这个世道,君子终归是少数。
所以,把批评藏在赞扬中,把赞扬隐在批评里,实际上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聪明人听了,自然会懂,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
蠢笨之人纵然不懂话中深意,也不会心生怨恨。
刚刚来到北宋之时,韩桢其实也不懂这些,言行举止全凭一个莽字。
后来与老狐狸们打交道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懂了。
“你父身子可好?”
“蒙陛下挂念,父亲身子尚可。”
“听闻你堂兄被伪宋贬往崖州?”
“……”
又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琐事后,韩桢挥挥手,将折彦文打发走。
目送折彦文离去,一直充当门神的老九,忍不住问道:“折家此来显然是打算投奔陛下,为何陛下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方才分明看到,折彦文好几次打算开口,却都被韩桢打断,将话题引往别处。
韩桢不答反问:“折家现如今还有选择么?”
老九先是一愣,旋即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没有了,西夏与折家是世仇,金人又被赶走,西京道纳入我大齐版图,折家除了投奔陛下,别无选择。”
韩桢笑道:“那不就得了。”
“可这有甚么关系?”
老九挠了挠头,面色茫然。
见他这副模样,韩桢不由摇头失笑道:“你呀,老老实实当朕的门神。”
折家,呵!
骑墙望风,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韩桢可以允许折家存在,但不允许一个世袭罔替的折家存在。
就看折可求识不识趣了。
若是不识趣,韩桢会帮他体面。
……
却说折彦文出了元帅府,家臣立刻迎了上来。
待上了马车,家臣迫不及待的问道:“少郎君,谈的如何?”
折彦文神色郁闷道:“只聊了些琐事,并未谈正事。”
闻言,那家臣心头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由皱起眉头:“还请少郎君将所谈之事,与我详细说一说。”
折彦文倒也没多想,将韩桢的话一五一十重复了一遍。
听完之后,家臣惊呼一声:“遭了,齐国皇帝对我折家心生不满,此事麻烦了。”
对折家不满?
折彦文反驳道:“应当不会,方才陛下还夸赞我折家忠勇,劳苦功高。”
那家臣苦笑一声:“少郎君阅历尚浅,有些话看似夸赞,实则暗藏深意。”
折彦文急了:“莫叔,眼下该如何?”
“先回府州,将此事禀报家主。”
家臣微微叹息一声。
齐国皇帝这番态度,他们折家怕是要大出血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