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巨舰驶入胶州港后,直奔船坞而去。
停靠在规定地点后,船坞闸门缓缓关上,水车开始向外排水。
随着水位不断下落,巨舰渐渐落在水下的平台之上,一群匠人顺着阶梯来到平台,开始紧锣密鼓的修检,排查风险。
一众水师士兵下了船,李南嘉率领麾下将士回到军营。
前往军需处,交还了剩余的火药与炮弹后,便骑上战马赶往镇子,除开战事和日常操练之外,她其余时间不必住在军营。
作为水师中唯一的女子,韩桢到底给了她一些优待。
毕竟人家捐了那么多钱,几乎承担了整个水师组建的费用,有些优待很正常。
临海的镇子于今岁一月完工,耗时五个月,征召民夫匠人五万余。
建成之日,远在益都的韩桢亲自为镇子赐名,青岛。
说是镇,实则比之即墨还要繁华几分。
茶肆酒楼、青楼赌坊、瓦市勾栏,应有尽有。
骑着战马,漫步在街道上,一番挑挑拣拣后,李南嘉选了家装饰雅致的脚店。
脚店与酒楼,除了没有酿酒权之外,几乎没甚区别。
r>
走进店里,李南嘉挑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伙计拿着菜单走上前,殷勤的问道:“这位小娘子要点甚么?”
北宋是没有菜单的,食客进了店,一般会主动询问店里有哪些菜式。
但自打卓楼推出菜单后,山东各大酒楼争相模仿,甚至就连东京城,也开始流行起来了。
接过菜单,李南嘉扫视了一眼,吩咐道:“一斤酱牛肉,煎条石首鱼(大黄鱼),炒盘冬笋,再来一壶黄酒。”
“好嘞,您稍待。”
伙计吆喝一声,便去通知后厨了。
不多时,伙计端来一个小火炉,将装着黄酒的小壶架在火炉上煮。
待到黄酒热了些,李南嘉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杯黄酒下肚,她不由吐出一口寒气,只觉胃里暖洋洋的。
许是店中客人不多,后厨不忙,伙计很快便端着菜肴上桌上。
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出阵阵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李南嘉拿起筷子,就着黄酒,品尝起了菜肴。
对如今的日子,李南嘉很满足。
每天过得很充实,也很刺激,毕竟一旦出海,是生是死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这样的日子,正中她的下怀。
武人的胃口很大,李南嘉哪怕是女子,也不列外。
就着三道菜,一连吃了三碗饭。
酒足饭饱后,她面色微醺的骑着战马回到家中。
这是一处两进的小宅院,面积不大,胜在清幽。
家中只有一名丫鬟,还是个哑巴。
见到李南嘉回来,小丫鬟立马上前阿巴阿巴的连说带比划。
李南嘉轻声说道:“我用过饭了,不必管我。”
洗漱一番,点上火炉,李南嘉坐在书桌前提笔记录着今日操练的细节,思索不足之处。
不知不觉间,三更天的梆子声响起。
李南嘉放下笔,吹熄蜡烛后,躺在床上。
盖着厚厚的被褥,她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漆黑的帐顶。
每天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感受到一丝孤独。
一道英武霸气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
其实满打满算,她与韩桢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且极为短暂。
但每一次,都让她记忆深刻。
不知不觉间,李南嘉进入了梦乡。
“砰砰砰!”
也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李南嘉猛地惊醒,坐起身的同时,右手抄起靠在床边的斩马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谁?”
李南嘉厉声问道。
“阿巴阿巴……”
听到哑巴丫鬟的声音,李南嘉眼中警惕消散了一些,起身打开房门。
小丫鬟连说带比划,手指不断指向前院。
“我知晓了。”
李南嘉点点头,转身穿戴好衣裳后,提着斩马刀一路来到前院。
只见孙志身着纸甲,全副武装的站在大门前。
见状,李南嘉问道:“何事?”
孙志也不废话,干脆利落的禀报道:“匡旅长接到紧急军情,请大当家即刻前往军营白虎堂议事。”
“走!”
李南嘉心中一凛,跨上战马与孙志向着军营狂奔而去。
一路狂奔到军营,李南嘉快步走进白虎堂。<-->>
br>
此时,白虎堂内匡子新以及录事参军俱在。
李南嘉开门见山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匡子新神色凝重道:“方才接到县长密令,要求我等随时待命,一旦接到军令,务必在十日内将粮草辎重运往沧州泥沽海口。”
“这般急?”
李南嘉微微皱起眉头。
按照计划,下个月他们将会清缴周边海域的海贼,为航运提供保障。
匡子新推测道:“应当是金人那边有所异动。”
李南嘉正色道:“事不宜迟,尽快行动,不能延误战机。”
“嗯!”
匡子新点点头。
不多时,水师大营变得喧闹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