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云怔了一下,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姑娘。
姑娘哼了一声,握紧了宝剑说道:“不回来算了!也与我无关。”
木子云又笑了,笑得很开心,他走到姑娘面前,抚摸上了她的脸,姑娘羞恼急了,抬腿踹了他一脚,嗔道:“你...你干什么。”木子云取出了无根羽,交到了她的手上,说道:“敏敏...”
“什么敏敏....胡说什么!”姑娘羞的脸都红了,心想他怎么能这么叫自己,就像是...就像是叫自己的娘子一般。
木子云微笑着,接着说道:“敏敏,我要走了,给你这个,它是我的根,你拿着它,我就能回到你的身边。”
婉敏拿着无根羽,稍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她装作不在意,却问道:“多久,多久回来。”
木子云哭了,哭的无声却憔悴,他笑着哭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但你要等我,你手里拿着我的根,你想我,我才能找得到回来的路。”
“哭什么...你...”婉敏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虎子在后面怪道:“我说你小子真的假的,哭个毛球!丢人不丢人,又不是出去送死!还回来的!”
木子云哭笑着点着头,凑过身来,想要吻住她的嘴唇,却停在了中途,婉敏脸红色能渗出血来,她连呼吸几乎都停了,拿剑的双手在发抖。
终于,木子云收回了身子,他流着泪微笑着看着婉敏,转身走了出去。婉敏似乎有些失望,却也忽然生出了许多哀伤,他看见木子云和虎子最终上了小船,飘向了,那无边无际,没有希望和梦的,命运的远方。
(终下)
一个人是全世界,全世界——是一个人,木子云又何尝不知呢,他明白的,他知道的,但他不舍得去看清现实,他愿意就这样活着,随心活着,但是...一个人的缤纷世界,终究是孤独的、虚假的,他可以做任何事,却无法得到任何的真正的东西。
接下来,是数不清的的光阴,木子云随着虎子进入了七国,做了神明,到了广琅琉璃岛,遇到了铃铛和方天慕,他忍住了自己见到铃铛时差点要蹦出心脏的冲动,努力的不去改变任何事情,然而他还是失败了很多次,迷茫在无数的改变之中,他或是又没有离开湖州,没有找婉敏,而是去找了小红娘,又或是没有找她们,而是抢了虎子的爱人冯静,又或是他什么都不说,当场变成了个恶魔,侮辱了婉敏和众女子,变得人人喊打。
但是,无论多少次重来,他都会安置一个不可改变的山头,那里有一间小木屋,里面有一个在他重新幻想之初所选出来的,一个永远能将自己拉回现实的人,或许是婉敏,或许是铃铛,又或许是风筝、冯静、虎子,在他思想完全失控之时,让他能够认清这是在哪里。
无数次失败,他经历千万种人生,成了广琅琉璃岛的居民,做了某某门派的头目,各式各样的人生,都在他真正经历过的基础上依次绽放,多少年呢?无所谓了。
百万分之一的机会,他忍住了,把握住了,他果真重头开始,一步不错,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哭,该骂的时候骂的一句不差,甚至再次经历了多少次的死亡,他完全凭着记忆,将之前自己走过的真正的人生路,重头再走了一遍。
他被砍掉了头颅,被那长相丑陋的小姑娘引领着在长街上走着,来到了奈何桥,见到了孟婆,说了同样的话,一字不差,进了鬼之国,看到了各个时代交错在一起的长街,他按着原来的步子走着,问了挑担的人,问了另一个断头鬼,坐在了某处, 终于等来了一个小男孩,男孩招呼着他,他跟着,笑着跟着走了过去,但在那窄窄的路就要到尽头时,木子云张开嘴喊道:“好了,就到这里了!”
小男孩没有回头,却渐渐的消失了身影,木子云听到了孩子愈来愈远的笑声。
面前的路变成了一面墙,木子云回过头,走回了鬼街。他始终谜一般的笑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当然那人也是亡魂,亡魂瞪了他一眼,便走了。
木子云仰起了头,肩膀在发抖,他嗅到了气味,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是的,正是那种他预料不到的声音,接下来的路,都是陌生的,接下来的世界,不再只是他一个人。
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一个打着粉色纸伞的十五六岁的女孩从亡魂之间走来,站到了他面前,女孩朱红唇白皙面,将些许细发盘起,脸旁垂落着的发丝很是笔直,耳朵上挂着个指头大小的娃娃首饰,两只玲珑小脚俏皮的踩在木鞋上,女孩笑盈盈地望着他,但还是让木子云后背像受了冷气,寒的厉害。
木子云叉着腰,松了口气,所有的疲惫都从心上剥落,他起先浅笑,而后大笑,静下来后,他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有这个本事,你要说,好久不见。”
棘乐小惠儿依旧笑盈盈地,她转了转伞柄,说道:“嗯,好久不见,我等的太久了。”
(南觉的话:至此,木子云终于从幻想世界中走了出来,有人或许还是没有看懂,没关系,南觉明天或许写几段解释吧,额,没准会写多了。有人会觉得木子云回到现实有点突兀,其实这是南觉认为的比较合理的方法,很特别,南觉也很中意,南觉刚刚跟朋友说道,我最新的八章可算是我的一个写作巅峰,我吹嘘着,自己可以拿这八章俯视天下了,哈哈哈,是不是很自恋。唉,也没有人回我的话,没人说要不要看山鬼九歌,果然看书的人很少吗,没关系,日子总会好的,对吗?我会一遍遍修改,一直改到有人喜欢这部作品为止。加油南觉,希望你也能像木子云一样,走出一个人的世界,不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