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看着他手上的手铐,道,“但看在季老太太和曼诗姐、季可爱的份上,这桩事到此为止,季家,还是季家。”
季竞承担了法律责任,他们不会对季家进行任何商业上的报复。
闻言,季竞的目光颤了颤,没想到他做出这么多伤害她一家的事,她仍能选择不牵连。
“替我和妄哥说声对不起,我真的……不配做他的兄弟。”
季竞说道,笑容愈发苦涩,清醒以后,他的眼底连悔恨都变得坦诚了。
“薄妄一路走来,不差你这一个背叛他的,他会在往后平静而幸福的日子遗忘掉你,他会完全不在乎。”
鹿之绫淡淡地道,“失去兄弟的,是你。”
这话一出,季竞像被捅了无数刀,痛得脸上的肉都在抽搐,痛得眼中噙满泪水。
不是薄妄失去他。
是他失去薄妄。
他忽然想到从前那些日子里,他跟在薄妄的身后狐假虎威,那时薄妄任由他借着势胡闹,还会告诫他,玩得再花有些东西不能碰……薄妄是真的教过他的……
见他这样,鹿之绫也没什么好再说的,起身道,“好好改造吧,我走了。”
“嫂子。”
季竞叫住她,声音嘶哑地道,“帮我告诉薄媛,是我耽误她了,对不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鹿之绫很想说,但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想说了,转身往外走去。
录完笔录走出警局门口,季曼诗牵着季可爱的手站在路边,正静静地看着她,似乎等她已久。
……
江边的广场上,熙日和风。
鹿之绫请姜浮生帮忙把小野接了出来,姜浮生便带着小野和季可爱两个孩子在广场上放风筝,小小的兔子风筝摇摆着升上天空,阳光晃过两张小脸。
两个小孩玩得乐不可支,边跳边要姜浮生放得再高些,笑声不断传来。
鹿之绫和季曼诗坐在广场的阳伞下,两人的视线一直追逐着两个小孩。
“关于季可爱的耳朵,我正在找治愈的办法,希望有一天能让她恢复所有的听力。”
鹿之绫收回视线,看着季曼诗的侧脸先出声。
季曼诗躺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曾经窈窕的身形如今有些水肿,美丽的脸上也透着病态憔悴,和过去差别很大。
闻言,季曼诗转过头来看向她,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已经咨询过了,以目前的医学水平办不到。”
“医学也是在进步的,不放弃希望就能等到,对吗?”
鹿之绫柔声道。
“你说的对,日子还要过下去,我会陪着我女儿一起等希望。”
季曼诗伸手往后拨了拨头发,看着她歉疚地道,“对不起啊,季竞给你们家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她的眼底没有任何光亮。
鹿之绫不禁想起参加季可爱性别揭密仪式的时候,季曼诗被丈夫霍凡宇宠得像个小孩子。
“这和你无关。”她道。
用不着季曼诗来说这声道歉。
季曼诗明白她的意思,笑得有些自嘲,“我们母亲是个温和细致的女人,她过世的时候,我们都大一些,挺得住,可季竞还小,他很慌乱无措,我们做哥哥姐姐的都没发现,直到季竞开始叛逆荒唐,我们想着教育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