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景凡把水放进她的购物篮里,面无表情地道,“聊聊?”
“……”
鹿之绫沉默。
医院旁边的雕像草坪很大,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鹿景凡低着头大口在口吃着奶油面包。
鹿之绫就坐在那里看着他吃,挺大个面包转瞬就被啃掉一大半,显然是饿了。
她将水递过去。
鹿景凡接过来喝了两口,才望着前面路上来来去去的人,道,“说吧,这桩绑架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我特别去查薄媛他们的血药浓度,又不和任何人说,还要封检查医生的口。”
鹿之绫知道他要谈的是这个,刚要开口,鹿景凡刀子一样的眼神就射过来,“臭小七,你最好和我讲实话,别逼我揍你。”
“你上一秒揍我,下一秒就被活死人按地上了。”
鹿之绫笑了笑,望向远处一直盯着这里的活死人。
“鹿、之、绫。”鹿景凡冷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念出她的名字,“你哥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
鹿之绫看着他严肃的眼睛,慢慢收敛笑意。
“薄媛和那孩子体内的安眠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鹿景凡盯着她道,“如果像是警方分析的那样,她们俩是撞破绑架现场才被伤,那绑匪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给他们喂个安眠药,手起刀落不更快?”
年尾将至,空气里的凉意更重了一些,树木凋零,唯独天空还是一样的颜色,蓝得清澈。
鹿之绫望着天边的云层,轻声道,“因为是季竞做的。”
鹿景凡没有太过意外,“这个我也猜到了,在千鹿岛的上时候,我真没看出来他也觊觎三哥的那手技术,真是恶心。”
“……”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瞒着,季竞为什么现在还能好好地呆在季家,进出自如?”
他甚至看到季竞来医院问医生病人的状况,完全没有心虚的样子。
“……”
“因为我要保他。”
鹿之绫平静地说道,“因为他得在那一刻放过小野,也得在那一刻放过三哥,因为他手里有薄妄需要的药。”
“你说什么?”
鹿景凡震惊地看着她,眉头拧紧。
“周劲在孤注一掷前,把一些药物托人保管,在他死后送到季竞面前。”
鹿景凡听着,眉头皱起,“所以,你用既往不咎换季竞治疗薄妄?”
“……”
鹿之绫很想就这么顺着认了,但鹿景凡很快就想明白过来,“不对,季竞这么信你也不是个事,药迟早能治好薄妄,那过了呢,他肯定害怕秋后算账。”
“……”
“可我看到他神色如常,一点都不担心,你给他吃了什么定心丸?”
鹿景凡继续追问。
就知道瞒不过去。
“周劲还把当年从鹿家实验所拿到的残存数据也送给了季竞。”
鹿之绫收回视线对上鹿景凡的目光,“所以那颗定心丸就是……我脑袋里的芯线。”
“砰。”
一瓶水在鹿景凡的手中破裂开来。
水溅一地,溅得他的裤脚、鞋上也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