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师父的话音落下。
一旁三小姐也愁眉苦脸,补充了几句:“妾身记得,上一任安阳郡守,是在官衙里被人刺杀,全家老小,无一活口,再上一任郡守……连官衙都没进,便死在了上任的路上。”
“夫君你?”
这下子柳白都快哭出来了,木然道:“我可不可以将官印送回去?”
众人又担心,又同情,又无奈的看着他。
你说呢?
柳白尴尬的低下了头,不再多言。
“罢了。”
柳白挥了挥手,眉宇间,绽放出了几分峥嵘,乱世出豪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郡守老子还当定了!
此刻柳白咬着牙,握紧了双拳,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四战之地么,形势复杂么,比狠,比凶么……”
说着。
柳白挺直的腰杆便有些不自然的塌了下去,尴尬的缩了缩脖子,看来这次是草率了,去当这个郡守的风险很大。
师父,三小姐,芸儿都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这一刻,家中失去了欢声笑语。
入夜,夜色凄迷。
卧房中。
儿臂粗的红烛摇曳着,男子的蓝衫,长袍,女子的洁白长裙,小衣散落一旁,纠缠在一起。
祈雪儿虽十分笨拙,俏脸上泛着红晕,却十分坚定,十分努力,好似要将柳白的每一分力气全部榨干。
“哎哟哟。”
“嘶。”
云收了,雨歇了。
一夜未眠。
直到天亮时分,她才沉沉睡去,那如云一般的秀发已是有些散乱,柳白便温柔的伸出手,将黏在额头上的秀发拨开,轻抚着这张百看不厌的精致俏脸。
起身。
悄然离去。
“吱。”
随着房门打开,又关上了,祈雪儿睁开了明眸,俏脸依旧泛着红晕,却有些担忧的摸了摸肚子,口中喃喃自语着。
“能怀上么?”
反正从书上看来的招数都用上了,她有些不太肯定。
两天后。
城北。
柳白揉着发酸的老腰,看了看身旁的十八骑,他和众兄弟没穿官服,而是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寻常衣物。
除了高大的战马之外,众人还带着一些驮马,总计带了四五十匹马,沉重的玄铁甲胄都卸了下来,放在驮马的背上。
一行人看上去与普通的行商没什么区别。
低调,要低调上任。
柳白又看了看站在路旁,泫然欲泣的三小姐,芸儿,便洒脱的挥了挥手:“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