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沉默半晌,才说:“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得试一试。试错,就得有成本。”
哎。
楼宜台叹了口气,再说话时的语气,明显冷漠了很多:“好吧。我马上找秦袭人,把这层意思告诉她。”
不等陈老说什么,楼宜台就结束了通话。
满脸的痛苦和失望,好像被飓风吹走了那样。
早上九点。
正在工作的苑婉芝,接到了贺天亮的电话。
“婉芝市长。”
贺天亮笑呵呵地说:“受人之托,今晚我会和新来的红塔同志,登门拜访。和你以及向东同志,谈一些在单位、甚至在酒店内,都不方便谈的事情。你看,能不能推掉晚上的应酬?”
他很清楚。
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藏着掖着的绕圈子。
把话直接搁在桌面上,所起到的效果最好。
苑婉芝眸光一闪,笑道:“既然贺书记这样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这样吧,晚上八点。”
和贺天亮约定好时间后,苑婉芝放下了电话。
嘴角浮上了讥讽的弧度。
早上十点。
天东组织部门的两个同志,来到了云湖县招待所。
他们这次过来,是要和一个省管的厅干,当面谈一下工作。
招待所的304房间内。
头发乱糟糟,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米配国,目光有些呆滞的坐在那儿。
从光芒四射,到日落西山;从穷困潦倒,到抓到一夜暴富的希望;希望却在残酷的现实打击下,彻底的破灭!
如果仅仅是希望破灭,也还罢了。
关键是随着希望的破灭,当前所拥有的一点荣光,也会消失!!
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又有几个正常人,能遭受住这种反反复复的打击?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会把沈沛真那个贱货,当做奶奶来供奉。”
“哪怕那个贱货,和崔向东在我的面前,抵死缠绵,我也会淡然处之。甚至我还会鼓掌,说他们玩的才是艺术。”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为了个贱货,就彻底毁掉了自已的前程,甚至连累了整个家族。”
“呵呵。”
省组的人走了很久,状若梦游的米配国,才呵呵惨笑了下,重新活转了过来。
他用颤抖的手,慢慢拿起了案几上的一张调令。
大意如下——
因工作需要,米配国同志务必在三日内,赶赴天藏某地,担任扶贫单位的第三负责人。
天藏是什么地方?
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
驾车狂奔大半天,都不一定能看到一个人。
经济和繁华程度,用“拉跨”这个词汇来形容的话,都等于是在羞辱这个词。
“一去三年!哈,哈哈!江南商家,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看着这份凋零,米配国忽然歇斯底里的,压抑狂笑了起来。
门,却开了。
是宋有容。
她满脸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淡淡地说:“米副组长,你来临时会议室一趟。把工作,交接一下。哦,对了。我率先恭祝你,在距离天堂最近的仙境,能好好陶冶下自已的情操。”
说完。
宋有容转身踩着小皮鞋,咔咔地走了。
“连你这个结婚数年,都不生养的‘大呢爱婊’,也敢对我落井下石?呵,呵呵。”
米配国眼神恶毒,狞笑了几声。
掀开床上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