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白鞋她没敢穿。
“张院长是个经常会临时兴起的老顽童,指不定和他说事情的时候,他就会让我把程逐喊来,他如果也穿了一样的鞋子,那就有点尴尬了。”陈婕妤心想。
在出门前,辅导员照了照镜子。
她并不觉得自己遇到了程逐之后,就从灰姑娘一跃变成了真公主。
但也很明显,在他的作用下,自己好像真的从【精致穷】,变为了【真精致】。
至少今天这一身行头确实如此。
就好比她身上的这件大衣,价格昂贵,却没有任何明显的logo,让人去知道它是什么牌子的,显得无比低调奢华。
而普通人如果花这么大笔钱,绝对不会选择这个牌子的大衣,因为她们恨不得衣服上的品牌logo越大越好,最好隔着一条街都能让人看到,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衣服他妈的死贵。
这种消费观念上的不同,其实就已经能体现出很大的实力差距了。
陈婕妤喜欢这件衣服吗?
自然是喜欢的。
不只是因为它的版型和舒适度,也因为这是程逐特地挑选的。
但有时候,她也觉得它时时刻刻在告诉自己,她与程逐之间是存在真实的阶级差距的。
哪怕自己是辅导员,而他只是个学生。
陈婕妤经常会想:“我能给程逐做点什么呢?”
除了做每个月几次的那个之外。
还能做点什么?
今天,便是答案。
陈婕妤在读书时期,于网络上看到过一句话。
“你帮过的人不一定会帮你,但帮过你的人极有可能再帮你。”
她年岁尚浅的时候对这句话不甚理解,但随着她的社会阅历越来越多,开始逐渐理解这句话,并觉得它还真是有一定道理的。
她一开始觉得,这句话的意思是,帮过你的人,都是在你身上投注过精力与心血的人,所以愿意再帮你。
有点像是沉没成本?
而后来她对这句话又有了更深的认知,是因为她看了艾森·波德默的回忆录,看到了一句话:
“许多人认为,要赢得他人的友善,最好的办法是给其恩惠。其实,这是对人性的误解,在现实中真正对你友善的,都是曾经给过你恩惠的人。”
陈婕妤很清楚:“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管是老师还是她的丈夫张院长,其实和上面这两点都是符合的。”
在陈婕妤读书时期,他们就给她提供过帮助。
因为他们怜惜她,也欣赏她。
但学业结束后,她和他们一直有着亲密的联系,一方面是因为师徒情深,她是真的由衷的感激他们,另一方面则是他们也能感觉的出来,陈婕妤是个好孩子,是真的在感恩,而不是对他们别有所图。
他们这种层次的人,又到了这种岁数了,都是人精。
他们能感觉的出来,谁对他们的好是有所图的,谁对他们的好是无所图的。
包括她能成为信息学院的辅导员,也压根不是像外界传的那样,动用了张院长的关系。
时间久了,大家其实也像是半个家人。
陈婕妤是个从小就尝过人情冷暖的女人,她心中其实很清楚,因为这层关系,如果她真的去找老师和张院长来帮自己的一些事情,他们力所能及的话肯定会帮。
并且他们心中不会觉得这是欠下了一个人情。
但是,问题来了。
如果她是拜托他们去帮别人的忙,其实事情的性质一下子就变了。
但她依然选择了帮程逐。
这会儿,陈婕妤去买了点水果,然后又买了盒鳕鱼,和一箱纯牛奶。
到了老师家后,她按了按门铃,是老师来开的门。
陈婕妤的老师有一个不多见但又很好听的姓,她姓简,叫简晚瑜。
是一个看着很有气质,也很温和的老太太。
但陈婕妤很清楚,张院长其实很怕她。
进屋后,她也很自然的去厨房里帮忙,和家中的晚辈无异。
饭后,三人坐在沙发上,陈婕妤开始跟张院长提起了程逐,把话题往他身上引。
“那个,院长,您对程逐还有印象吗?”她还讲得挺扭捏的,毕竟头回做这种事情。
简晚瑜一听是个男性的名字,还开玩笑呢,问道:“程逐?听着是男名,婕妤,他是你什么人啊,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陈婕妤是处于适婚年龄的女性,再加上她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好像提起这个名字都有点不好意思,所以简晚瑜才会故意这样打趣,大家就跟扯点家长里短似的。
“他是我什么人?”陈婕妤被问愣了。
这是一个不能真实回答的问题。
是的,程逐和她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
他也是杭城为数不多的知道陈婕妤的家庭情况的人。
一开始,他还以男闺蜜自称,因为他知道了太多陈婕妤的秘密。
那么,现在呢?
——【一个用来倾诉秘密的人,变成了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