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说得有点诛心了,旁边的要不是林默,绝不可能听到这番话,哪怕其家人乃至老板。
这明显就是私下感慨两句,发点牢骚,林默没有多嘴置喙,敬了个礼后,便赶赴一线继续处理有关事务。
林默来的是何长文、史宝存两人这边,两人排查结束得更早,目前负责浦口库区、码头、火车站附近的排查事宜,来这边,主要是有些情况他想详细了解一下。
“何哥,那寡妇的情况我去查实结束了,她娘家村里,那个老太确实曾是秦淮河畔一有名老鸨,以擅长给手下故娘搭配妆容、服饰这些而闻名,经其手的一些姑娘,哪怕相貌普通都能变得楚楚动人、妩媚娇嗔。
但也是这手本事给其惹来了麻烦,当年一个外地有权的贵公子,到秦淮河畔寻花问柳,被一个娇艳姑娘迷得五米三倒,为对方撒了大把钱,那家伙初次独来,压根不清楚对方是经那老鸨手的样子货,结果对方漏了相,这家伙顿时恼羞成怒。
不过那老鸨也精,看对方大把撒钱就意识到可能要出事,提早收拾了东西,一见事情败露,立马躲逃到了乡下,后面几乎是赔光家产找人说话赔偿才让对方不再追究,不过其也无人再敢用,后面就一个人在乡下孤独终老。
那寡妇幼时确与对方多有往来交集,据其村中一些人所言,对方少时便有把东西往脸上涂抹打扮的行为,不过因为年少家贫,用的多是些泥泥灰灰、树脂花瓣,村中人并没多想,但这个情况,应该能证实那老太确有教授其一些东西。
另外还有摸到一个新情况,其并不单是以什么半掩门生意为生,但这个收入仅占很小一部分,就如之前查的,其一月最多几单甚至一单不接,这生意好像就单纯找个男人陪几天。
新情况,是我们查传言其曾傍上的那个小官,目前对方是浦口这边一个实权部门的实权副职,传言为实,但查时发现一个情况,他老婆现在非常会打扮,精致妆容、时髦服饰,装扮得韵味十足,现在反倒是那小官担心着老婆会不会给他戴绿帽。
我当时觉得打扮这个情况有点不对,细查之下只查到对方在赶走丈夫出轨的寡妇后一段时间,才开始进行各种打扮,但却查不到从哪学谁教的。
后面,我干脆带人亲自找上对方,过程就不多说了,不外乎威逼利诱,从中得知了目标的另一项收入来源,就是教人化妆打扮、衣饰搭配这些。
因为教授对象涉及的多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富太太、官太太、姨太太甚至富家小姐这些,这些人虽想学这些拴住夫婿的心,但因对方身份,肯定不想这事传出去,那肯定不会轻易外涉,其也明白这些,遮掩隐藏的都非常好,所以前期并没有摸出来,目前看对方还是有些疑点。”
“…林队…”张光甲开始汇报时林默便到了,不过并没有打搅打断,一直在后边听着,张光甲认真汇完才看见,赶忙叫了一声。
不过林默却是冷着个脸,直接道:“还找个男人陪几天,亏你小子说的出来,简直扯淡,想想对方生活经历,不外乎是不得已罢了。
还有你话里话外的不屑轻视,掺杂了太多先入为主的傲慢,调查工作不应该夹带太多私人情感、立场这些,而是要以一个局外人的姿态,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这样的结果才真实可信。”
要说对方放得开、豁得出去,那自不必说,为了生活生存嘛!但要说对方开放乃至放荡,目前的证据并不支持这点。
毕竟对方生于农村长于农村,而农村往往跟封建、保守这些东西挂钩,不否认有那样的人,但有不意味着对方就是。
跟何长文了解到了对方的全部情况细节,林默也大致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断,一可怜人罢了,那些事不外乎用来保护自我。
夫家靠不上,娘家靠不上,难道那些有钱有权的阔太贵太能靠得上?连提都不把你往外提,有事估计有多远闪多远。
身边一堆野狗恶狼,但凡他露出一点柔弱怯软,估计能被吃得渣都不剩。要是心中没点底线坚持,有那本事,是当年那老鸨所行之事不行?还是没其他来钱更快的?何至于教人画点妆容、弄个服饰穿搭的?
“重新再查一遍,记住我刚才所说的,客观真实,摒弃掉掺杂其中的个人情感、立场态度,避免先入为主干扰到调查,多的我就不说了,自己慢慢体会吧!”
林默自己的判断想法,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再给了对方一个机会,让其再去查一遍,好好体会思考,觉察到犯的过错。
在这个时间给这个机会,自然是看对方可以多培养培养,不然他连指出都懒得指出,直接否定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