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第2页)



    李道阳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说得太快了,于是问:“任老师,我、我再说一遍?”



    任先生道:“开始吧。”



    景眠默默心跳加速。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任先生打游戏。



    李道阳嘴上谦让,手却诚实地默默挑了个自己最擅长的图,点击进入。



    李道阳说:“任老师,我也刚玩不久,咱们新手切磋,菜鸟互啄哈。”



    景眠:“……”



    这款丧尸游戏出了五年,李道阳在刚发行那时候就买了碟,地图练得比自己还熟。



    景眠刚想开口换图,却转念一想,不论哪张图,对先生来说……可能也没什么差别。



    少年靠坐回沙发,心想等待会任先生输了,他再和李道阳pk几场,帮先生出气也不迟。



    屏幕画面开始转变。



    李道阳操纵摇杆,迅速捡了附近最好的那把枪,沿着地图冲了出去。



    景眠看着自家老公摁动摇杆,像刚出生的小鹿学步一般,有些艰难地、捡起了一把喷子。



    景眠:“……”



    □□虽然杀伤力大,但射速慢,枪口乱动,换弹更慢,对于新手来说,拿到喷子甚至很大概率会打不到人。



    少年无声地低下头。



    不忍心看了。



    只是,在嘶吼的丧尸临近,他忽然听到一声爆裂的声响。



    短暂却震动。



    是□□的射击声!



    景眠抬眸,看到先生的视角之中,一只匍匐于房檐边的变异丧尸瞬时瘫软。



    击倒的不是普通丧尸。



    竟是行动迅速



    且很难瞄准的……变异丧尸。



    房顶那种隐蔽的位置,



    连自己也要走到附近才会察觉,



    是怎么看到的?



    景眠瞳孔微微缩紧。



    甚至有些怀疑人生。



    刚才那下……是他先生打的吗?



    李道阳那边已经成功击倒了十余个丧尸,随后被一只变异丧尸扑倒,狠狠撕咬,血条簌簌往下掉。



    然后景眠眼看着任先生缓慢地走到李道阳面前,低头。



    砰得一声。



    人类掉得飞快的血停住了。



    李道阳惊异道:“用喷子也能爆头,还是变异丧尸!?”



    景眠喉结滚动,在心里默默补充,



    还是两次。



    任先生声音淡淡的:“初学者的运气。”



    在这之后,也的确如男人所说,李道阳一路带飞,任先生的角色磕磕绊绊,最后总算艰难通关。



    李道阳偷偷松了口气。



    最开始,他汗都快下来了。



    他玩这款游戏三四年,热爱到乐此不疲,还和同学开发了几张新图,天天组队。



    这要是输了,都不是面子的问题了。



    李道阳放下手柄,伸了个懒腰,朝对手比了个大拇指,适当安慰道:“任老师很厉害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初学者一枪爆头变异者,虽然后面没发挥好,但对新手来说已经很牛逼了。”



    景眠有些发怔。



    尽管后面任先生发挥的不尽人意,但在他印象中,最深刻的,还是开局那两杀。



    那种决绝精准,狠戾果断的枪法,



    如果不是自己了解先生的实力,甚至很难和初学者挂上边。



    李道阳看了眼表,说:“挺晚了,我先去睡觉了,晚安。”



    景眠点点头:“晚安。”



    在回到卧室前,



    景眠把先生的外套留在了沙发上。



    凌晨。



    景眠难得失眠。



    自从和任先生同居后,失眠症状已经很少复发,只是今晚,他有无法释怀的事,忍不住一个劲回想。



    任先生的第三层抽屉。



    上了锁,钥匙放在贴身的内怀,不想被任何人窥伺的秘密,以及刻了“”缩写的绒垫盒。



    景眠抿住唇,鼻尖涌上异样。



    说不定……是没能送出去的婚戒。



    在分开的这十二年,他和任先生没有任何交集,更不知道对方的人生,所以男人有过交往对象,即使认真到打算结婚的程度,自己也无权知晓和干涉。



    他知道钥匙在哪。



    也知道首饰盒就在第三层抽屉里。



    但那不是正确的做法,如果真的在意,他大可以直接问任先生,里面是什么,以及那背后代表的过往,以先生的性格,很大概率会坦诚相待地告诉他。



    景眠睫毛微颤。



    ……他不想知道。



    更不想从先生口中



    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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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够到自己的拖鞋,穿上。



    他在沙发上发呆了许久,盯着二楼的那盏壁灯,光芒柔和地落在延展的台阶,景眠看着手中的钥匙,又默默放回先生的外套里。



    少年走上台阶,光亮追随着他的影子,经过书房时,景眠的脚步不自觉停滞。



    他停顿了几秒,缓缓推开了半敞着的门。



    壁灯的光亮透进了书房,延伸出逐渐宽阔的缝隙,而缝隙之中,是少年披着衣服的身影。



    景眠走进书房,在宽阔的办公椅上坐下,他慢慢侧趴在桌面上,脑袋枕着自己一侧的胳膊,另一只手的食指,在桌上轻划出了字:



    。



    忽然,景眠蓦得一怔。



    他倏然坐起身来,视线望向桌子左侧之下的抽屉。



    心中忽然浮现了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



    他伸出手去,指节拉住扶手,微微使力。



    开了。



    大概是余年临走前忘记关严,抽屉竟然没有上锁。



    景眠瞳孔微震。



    他俯身,缓缓蹲下,周身一片漆黑,昏亮的壁灯只触及门口,并未照亮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但景眠还是凭借直觉和记忆,找到了那枚纯白的绒垫盒。



    打开的时候,景眠的指尖冰凉一片,心跳莫名低缓,他在紧张。



    随即,景眠的视线凝结。



    借助微弱的光线,景眠看清——



    是一条手链。



    手链的最中央,是一颗蓝色的星星吊坠。



    与精致奢华沾不上边,甚至看上去有些幼稚,景眠的记忆中,他在很小的时候在手工课上做过一条手链,在那场影响了他一生的车祸之前,他正要前往哥哥的生日派对,把星星送给对方。



    后来,他再也没机会送出去。



    即使有,在那之后的景眠,也彻底断了送给哥哥的念头。



    因为他没有资格。



    他不配。



    所以关于手链,任先生自然是不知道的。



    景眠颈背发麻,垂眸,指尖有些颤抖。



    同时有些站不住,他从半蹲着,到坐到地板上,感受到自己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近乎颤栗,无法抑制。



    怎么会。



    怎么会在这里?



    …



    任先生第三层抽屉里藏匿的秘密,



    ——正是自己当初没能送给哥哥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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