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第2页)


    眼前的情况也只是当下而已,忍一忍,挺一挺,咬紧牙关就过去了。



    只是没过多久,景国振竟病倒了。



    原本只是因为一次小感冒,却一直高烧不退,有时还气促胸闷,李乔知道,去医院又要花费好几百,这么拖下去,越来越重也不是办法。



    李乔一咬牙,还是带景国振去了医院。



    只是,一到医院,李乔才傻了眼,医生告诉他,景国振肺部感染很严重,再加上劳累受寒,必须住院一段时间。



    李乔这下彻底慌了神,不仅是财力方面,她没有工作,也没有精力去两边照顾景洛和她的丈夫。



    自从跟了景国振,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竟也只能放下身段,去做一些最基本的保洁工作。



    只是,她笨手笨脚的,经常被护士长骂,像训狗一样随心所欲。



    但这是唯一一家能让自己两点一线顾得过来的医院,她只好忍气吞声,手沾上脏水,常因为拖把用力而蹭上细密的裂创。



    她预料不到,那天晚上自己仅仅是推波助澜,羞辱了几句景眠,在那之后,景家竟真的一步步走向破产。



    原来没有任家的扶持,没有了景眠,



    他们什么都不是。



    自己原以为的摇钱树却成为了扳倒他们的最大扳手,甚至景国振也开始对自己不冷不热,原本他们相敬如宾,自己也一直伪装的极好,她是一个温婉的妻子,是一个照料儿子的好母亲,也是人们眼中贤良淑德的贵妇典范,从人人羡艳到避之不及,她先前在上流圈子所付出的努力和竭力融入,到这一刻,全部变成了泡沫。



    就连她唯一牵挂的儿子,自那一次听到自己对景眠放下的狠话,他们之间就像产生了隔阂一般,景洛不再像以前那样粘着自己,甚至和他父亲一样,对自己变得冷漠疏离。



    艰难的生活,巨大的压力,几乎压得李乔喘不过气来。她哪里遭过这种罪,她来到景家,也不是为了遭这种罪。



    在一次送洛洛上学的路上,李乔想要拉拉景洛的手,却被自己的儿子甩开。



    李乔心里泛上一阵难言的难受和失落,让她呼吸都有些不畅,目光跟着那只小小的身影,一路走到了附属小学的大门前,保安正在有序的组织小朋友排队进入学校。



    景洛转过头,看了李乔一眼。



    他似乎想抬起小手,但最终却又慢慢落下,没有和女人告别。



    李乔慢慢的咬紧了牙关,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利刃啃咬。



    以她现在的经济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带一个孩子,景国振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关,但让景洛跟着住院的景国振,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歹景眠是喜欢洛洛的,如果真遇到了什么磨难,那个少年也会出手帮帮景洛,让景洛不至于流浪街头。



    而她无法承担这样的压力和绝望。



    她只想离开。



    那天晚上,景洛并没有等到妈妈接他放学。



    景眠回到家后,才感觉自己缓过来一点。



    任先生用冰块帮自己敷了眼睛,肿胀的眼眶得到了缓解,冰凉惬意。



    任先生或许对游戏这方面没有任何了解,也可能不能理解电竞赛事中与冠军失之交臂的落差,但先生愿意认真倾听他的感受,无声地陪伴。



    景眠在沙发躺下,真正感受到了疲倦涌上眉梢,眼眶的肿胀感慢慢褪去,身体都陷入软垫里,景眠订了闹钟,因为在赛前就约定好的,晚上十点准时直播,等到那个时候泛红的眼睛大概已经消了肿,粉丝不会看出异常。



    少年慢慢进入梦乡。



    却不知道,自己身旁不远处的手机早已掀起翻天覆地的浪潮。



    在全国赛过后,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光耀这场精彩纷呈的赛事。



    由于木偶工厂的节奏和惊悚程度恰到好处,观赏和趣味性极强,仅是一夜之间,直播的回放次数便超过了四百万。



    甚至那场直播也被无数的官方解说和各个网站上的up主翻出来进行细节解说,大家津津乐道,乐此不疲的反复挖掘和欣赏。



    所以,人们也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那位年轻选手的表现。



    小选手一路破除障碍,又在最后关头痛失冠军,那种英



    雄陨落的遗憾色彩不仅落在了,也让每一位观看这场比赛的路人感到惋惜。



    所以,这位年轻选手也在一夜之间粉丝量暴涨。无数的留言和评论涌进sheep的微博,甚至是光耀的个人主页账号,好像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sheep()”



    sheep



    ……



    sheepaub



    ……



    ……99+



    &ldo()[()”



    猜测到大概是来源于全国赛的热度,少年睫毛微颤,不动声色回到游戏界面,进入训练赛,随机匹配。



    sheep摁动鼠标,开口:“今天随机刷图,只练练枪,不玩鬼屋局。”



    毕竟鬼屋局,凭自己现在



    ()    的状态,思绪可能会跟不上。



    【眠眠今天又在哥哥家?】



    【感觉和哥哥感情好好啊,崽崽十次有五次直播背景都是哥哥家的沙发】



    【什么时候也让哥哥露露脸】



    鼠标轻挪,夜色沉寂,不知道任先生有没有睡着。



    景眠喉结微动,回:“嗯,是在哥哥家。()”



    sheepsheep



    sheep



    &ldo()”



    【崽崽嘴硬jpg】



    【眠眠哥哥呢?快把小朋友带走】



    【呼叫眠眠哥哥!】



    【呼叫+1】



    ……



    只是,



    直播间蓦然一暗,所有的画面消失。



    观众们不明所以,然而在尽头的另一端,会发现——



    是一张衣服盖住了摄像头。



    景眠还未反应得及,就被男人从沙发上抱起来。



    他刚要惊呼,却察觉话筒没关,于是先生的称呼默默变了,小声喊了句:“哥哥…”



    “身上这么热,还说没发烧?”任先生声线磁性,淡淡响起。



    【哥哥出现了!】



    【啊啊啊啊】



    【眠眠哥哥声音好苏】



    【耳朵怀孕,艹比爱人还苏】



    【莫名有点熟悉,但真的好好听啊啊】



    【为什么挡住摄像头?有什么是我这个光耀不能看的】



    十秒钟后,



    直播间关闭。



    ……



    景眠被放到床上,任先生摘了他的口罩,拉开他的衣领,冰凉的体温计触碰到皮肤,景眠觉得更无法忽视的,是对方的指尖。



    景眠低声问:“体温枪不行吗?”



    任先生:“不准。”



    景眠:“……”



    五分钟后,在景眠关注的目光下,任先生念出体温计上缓缓显示出的刻度:“382c。”



    “……”原来真的发烧了。



    景眠心里涌上异样,因为刚才的嘴硬而有些尴尬,他默默缩回被子里,想了想,露出脑袋,脸颊和额头都泛起淡淡的红意,唇边呼出的气都是热的,少年哑着声音说:“先生今晚去那屋睡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染上风寒,但现在如果能避免传染,起码的措施还是必须的。



    “对眠眠来说,我是陌生人吗?”



    景眠微怔,面庞流露出诧异。



    缩在被窝里的少年,被先生连带着被子抱在怀中的同时,他一抬头,和男人对视。同时,他听到任先生不容置喙而有些无奈的声音,清冷低沉:



    “喜欢的人病成这样,我怎么可能去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