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多有能耐，能够在轮回中永生？”
他平静地说了一句，然而还不等面前的仙人们询问，便有刺目的剑光落下。
轮回路上，数之不尽的厮杀，九成九的仙人都死在了那孤勇的剑光之下，剩下的百分之一，终究是战胜了面前的孤竹大圣的分身，没入轮回之中。
三十三天破碎，列仙消失，陨落，这就是结局吗？
张清听到了一声声的惨叫。
是那些仙人的。
“轮回，与阴司无关”
“他们死了，彻底死了。”
“而轮回，是为了抹杀他们在三界的痕迹。”
张清看向了轮回路，那条路再次归为单独的一条，尽头是那位大圣的本体。
几道身影，走上了轮回路。
天机楼的修士，但不是张清所遇到的那一批。
天机楼分为两部分，对应寻找仙庭三十三天破碎之后消失的两部分仙。
如今，这是另一批。
也就是……云枯那些天机楼的修士。
轮回路上的几道身影张清都不认识，但他们全都是人世间极限，此刻走到了孤竹大圣的面前，他们似乎在交流什么，最终，那三位人世间极限没入了轮回深处。
那位大圣沉默中并没有阻拦。
他的目光，也看向了人世间，看向了三十三天的废墟，与那妖魔大帝和诸佛对视。
下一刻，他一步踏出，走出了轮回路。
上一个纪元，他杀向了轮回路的尽头，如今，他从轮回路上走了出来，而当他离开轮回的那一瞬间，之前三界之内所有生灵都感受到了那一股恐怖，降临了。
仿佛孤竹大圣便是那一扇门户，门户大开之后，门内的一切都与这一面连接。
第二个变数，也在这一天出现了。
三十三天，本就化作了废墟的三十三天，妖佛厮杀的战场上方，所有的无上生灵都感受到了一股大恐怖。
有漆黑的劫云和雷霆在他们头顶汇聚，然后落下。
他们躲不掉，甚至因为在一片劫云下方站着太多的无上，导致劫云内蕴含的大恐怖也在成倍的增加。
有无上生灵冷漠注视着这雷霆的到来，下一刻它出手了，无上的力量，让他无惧三界六道任何手段，他们本就站在了众生的尽头，站在那力量终点。
他们是无上的，古往今来，一直都是。
然而，就在它出手的那一瞬间，体内一股极致的虚弱感传来了，它的力量，削弱了……不，应该是消失了无数倍。
漆黑的雷霆落下，妖魔大帝无上的体魄，竟然被这雷霆轰出了一条无比恐怖的血痕，甚至，它体内那数之不尽的生机，竟然也无法将这血痕修补。
按照仙道的说法，此时此刻，它体内的精气神，全都衰弱无比。
同时，因果命运黯淡。
三界秩序散去，不再加持。
“天人五衰。”
诸多的妖魔大帝，以及诸佛全都恐惧和本能地明白了这种状态。
而在这短短时间，已经有佛在劫雷之下灰飞烟灭，也有妖魔在雷霆下支离破碎。
他们的本源，他们的痕迹，在死亡之后被那轮回所接引，仅仅片刻，周围的其他无上边再也无法感知到了这些人的任何痕迹。
他们的痕迹，也消失了。
“轮回，是为秩序尽头，三界六道之内，所有生灵的死亡，都将没入轮回中，唯有轮回也找不到的存在，便是痕迹绝无。”
三十三天废墟之上，一位位妖魔大帝，西天诸佛陨落在那天人五衰劫难之下，他们的死亡，被那轮回吞噬。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三个变数也出现了。
轮回的深处，三道模糊的影子走了出来，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与此同时，在那北面成为残骸的道洲之上。
灵咒漫抬手，下一刻这道洲残骸中蕴含的原本属于她的力量归来。
轮回路上，那三道模糊的影子也悄然出现在了她的身旁，随后融入她的体内。
这一瞬间，无上的气息在她身上蔓延。
上一个纪元，她曾斩三尸没入轮回中以应对阎罗的追杀，如今，一切力量归来。
她再一次成为了这人世间的大圣。
人世间，共有九位大圣，如今，还是九位。
那为天心大圣，毕竟已经被那青铜钟斩碎本源，若非捆仙绳已经彻底陨落。
她的头顶，隐隐有漆黑的劫云汇聚，天人五衰针对所有无上，只是她所感受到的，要比三十三天那些大帝与佛弱很多。
毕竟，她曾为人间苍生而战。
与之相比的那位孤竹大圣，头顶甚至没有任何劫雷的出现，天人五衰，都不在这一天加持在对方身上。
“轮回，与仙有关吗？”她低声呢喃。
紧接着，她抬起头来，道洲之下，无数的骸骨散灭，灰白的气息在他手上凝聚无上力量，击碎了劫云的同时，也出现在了三十三天。
一位妖魔大帝在费尽心思应对劫雷的同时，却忽然间感受到另一股力量降临，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灰白的气息碾碎了它的血肉，这位归来的大圣，在延续三十三个纪元之前的战斗。
“这就是变数吗？”古仙路尽头，张清目光惊叹。
曾经他就在想，就算纪元交替，百鬼夜行，什么样的变数能够将如今几乎占据了人世间全部的妖魔和佛改变呢？
现在他看到了，天人五衰之下，变数的确不愧其名。
他的余光看到了一钟一剑，那在两件仙器的背后，站着的是一个女人，她的力量降临在三十三天，她并非无上，却以人世间极限的修为，在如今的天地间猎杀妖佛。
一位位，曾经隐藏在三界之内的仙道强者们出现了，他们曾经强大无比，在仙庭时代进入凌霄，在三十三天破碎之后，他们与三大无上道统厮杀一个纪元而活了下来，在后面的岁月，他们便是人世间最强大的那一批生灵。
如今，他们依旧是。
他们在这纪元交替，在这百鬼夜行的一天里，斩杀妖魔大帝，屠戮灵山诸佛。
道一，未必不能斩无上。
三十三个纪元之前的战斗，因为群仙的回响而中止，三十三个纪元之后，群仙的回响消失，他们之间的厮杀，理应继续。
直至岁月终结，亦或生命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