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总算找到了些许的方向。
对一部分的极致温良，就注定了是对另一部分的极致凶恶。
天青妖魔骨子里的温良让它们不喜战斗厮杀，血腥和惨烈似乎和它们沾不上边，但是对于这方面的无所求，却会通过另一种方式，成倍的加在那些海草食物身上。
野草也是生命啊！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算了，关键在于，翡翠之海，是天青妖魔的伴生物。
也就是说，作为食物的它们，永远永远都不可能逃脱成为天青妖魔食物的结局。
它们可以是食物，曾经的龙属，曾经的人类，都是一些族群的食物。
但他们拥有反抗的可能、反抗的机会，大道四九，被当做食物的同时，也注定了会存在反抗被吃掉的命运的力量，这就是食物们遁去的一。
可是这条秩序不适用于被青牛吞食的海草食物们。
它们永远永远，没有任何一丝丝的可能，能够摆脱这份命运。
野草也是生命，这句话真的错了吗？没有错，天地众生，一花一木，一草一树，它们是死的，但不代表它们永远都会是死的。
人世间万类生灵，有太多的族群，是从花草石头演化出来的了。
就像张清，他甚至可以轻易点化出一个强大的族群出来，以三界之内任何物质作为媒介，一块石头，一滴水，都可以做到。
包括眼前的翡翠之海。
但是即便是点化成为了族群，它们也不过是青牛眼中，能跑能跳的食物罢了……
它们始终都是食物，跑不掉，避不开，反而会因为变得更加强大，让天青妖魔的血脉升华。
青牛不是不吃其他的妖魔，而是它们的食谱仅此一家。
它们血脉之中的漫长岁月蕴含的大凶，体现在这无边的翡海之中，降临在唯一的食物身上。
张清若有所思，然后以补天本源道，开始创造一些水。
是的，水。
翡翠之海的草们呼吸的‘水’。
“首先，要增添一点点变化之术。”
“其次，要增添一点点混沌生灭之法。”
“最后，要增添一点点生机本源，命运之理。”
“命运……”
张清愣了一下。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
“你们的宿命，便是成为天青的资粮，你们将是天青妖魔岁月凶恶的见证者，是它们血脉中蕴含的永恒仇怨。”
有仇才有凶。
张清离开了青牛后背，因为吃掉了那数十株食物后，这头青牛的血脉在升华，在进化，在变得难以捉摸。
不过作为始作俑者，张清还是清楚这份变化会带来什么的。
肉眼可见地，眼前的青牛原本丈余的身体在膨胀，肌肉虬结，变得魁梧而狰狞，头顶的牛角更是带着细微如毫毛的倒刺，一张血盆大口中，也暴露出细密的牙齿，轻松咬下，虚空也为之碎裂。
它的修为本就在天门。
但是一切并没有结束，在腋下位置，两颗贪婪的眼睛长了出来，从阴影中注视着四面八方，寻找着一切可以是吞食的目标。
“吼！”
压抑着低吼了一声，这头青牛跌跌撞撞爬起来，片刻之后，走路不再摇摇晃晃，每一步都坚实有力，它朝着翡海的边缘而去，不多时，已经来到了翡海的边缘。
得益于久远的血脉传承和记忆，青牛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回荡在翡海的边缘，心不在焉的吞噬这里的食物。
在它的腋下，那两颗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翡海之外的世界，盯着每一头路过的野兽，每一块可能滚下来的石头，每一片被风吹过来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