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突然间,一道狂风从极远处来,一路推山越星,携带江河之水,浩浩荡荡,无穷无尽,方圆千里之内,尽是大雨倾盆,海啸声声。
难以形容的水浪一波接着一波,节节升高,好像要将群山漫过。下一刻,一道霹雳从天而降,浩浩荡荡的天威一下子撕裂天地,明闪充塞上下,把周围尽数照亮。
就见一道惊人的青牛之相冉冉升腾而起,其色苍,头生龙角,只有一足,周身绕有雷霆闪电,甫一出现,所有的天象都随之而动,即使隔得上万里都能见到。
周青睁开眼,看着只是青牛之相进入黑峪关的余波,就有滔天妖气,打的自己座下的真阳飞宫如同波浪中的扁舟一样,他挑了挑眉,道:“洞天法相,这是妖部之主到了。”
左紫阳没有说话,只用一双妙目盯着缓缓散去的洞天法相,感应着那一种搅动天象,万里可见的气势,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
洞天真人不随意露面,在真一宗这样的上玄门中,她有时能够见到洞天真人,但洞天真人这一层次的人肆无忌惮地现出法相,撼动天地,却是少之又少,甚少见到。
每一次见到,都会对这一种如同天地般的伟力深深震撼。
接下来,几乎在同()
时,又有两尊惊天的妖族法相降临。一尊如龙如蛇,在黑云中翻滚不休,煞气毒云,遮天蔽日。另一尊则是肋下生翅的飞天白虎,聚于磁山中,所有的天地元气如被其控制。
三尊惊人的法相入城之后,各自敛去异象,相继化为人身。居中的身材高大,他头戴王冠,身披锦绣白蟒袍,有一双猩红的双眸,只一看,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左面的则碧眼白瞳,面容阴戾,背后一圈斑斓,五光十色;右面的则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肌肤雪白,看不清面容,但稍一接近,就能听到一阵阵的风声。
浮鲲见到三位,身上统御一方的妖帅气质立刻消失不见,他恭恭敬敬,向中间的那一位行礼,道:“属下见过王上。”
“浮鲲。”
居中的乃是九灵妖主,在乱云洲中数得上的厉害人物,也是浮鲲等人的妖部之主,所以他自自然然开口,道:“这一次我和两位妖主一起来此,就要和真一宗好生较量较量。”
他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杀气,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
这一片区域本就是他手下的妖部占据,如今真一宗的人大兵压境,抢地盘,杀他的人,更是威逼到黑峪关之下,实在欺人太甚!
这一次真一宗要不给一个交代,这手染妖兵妖将鲜血的门下弟子们别想走出乱云洲了!
浮鲲听到妖主如此说,也是心情激荡,真一宗门下的狂飙突进让他惴惴不安,毕竟真一宗上玄门的威势太盛。但有三位妖主摆明车马,就让他安心了。
九灵妖主把下面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继续说话,道:“我准备了一套杀阵,你领人将之布置好,等真一宗的人来了,看一看他们有几斤几两。”
说完后,九灵妖主手一拍,先是一个阵图飞出,然后一根根的大旗落下,插在地上,一动不动。
浮鲲上前,先接过阵图,他只目光一扫,就有一种无量的煞气冲顶,眼前似乎血气弥漫,不由得一惊,知道这是一等一的凶阵,连忙道:“属下马上去办。”
“去吧。”九灵妖主盯着对方,道:“好生布阵,不要出了差池。”
“是。”
浮鲲答应一声,捧着阵图,唤来人,到城头去布置大阵。
九灵之主等三位妖主则站了一会,然后一起进入妖城最中央的主殿,在殿中的高台上坐下。
坐下后,三人各自显出顶门上的法相,遥遥看去,妖气冲天,煞气滚滚,排云裂空,覆盖四下。
这一刻,整个黑峪关方圆上千里,到处是虎啸猿啼,恶风不善,恍惚间,如重回到远古时代,生灵被妖族支配奴役。妖族执掌天地,统御所有。
三位妖主之中唯一的女妖主,她坐在高台上,下如山丘,高高鼓起,睁开一双冰冷的眸子,看向城外,在六架真阳飞宫上略一徘徊,然后开口道:“真一宗中人才辈出。”
她的声音平平静静,没有半点波澜,让人听在耳中,却又有一点不舒服。
六个年轻的弟子,都是合魄境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乱云洲边推进到黑峪关城下,一点都不简单。这六个人不管是玄功神通法宝,还是手段智慧,都是一等一的。
任何一个拿出来,在乱云洲年轻一辈中都是佼佼者。
“真一宗的十大弟子自然没有蠢货。”眼中满是碧绿之气的妖主笑了笑,笑容中有着让人惊惧的色彩,他看向一处,道:“九灵兄,就是那一个小家伙灭杀了你手下的三个妖帅?”
九灵妖主扫了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虽然因为真一宗这一上玄门的重宝限制,他们没法派遣妖帅人物越过黑峪关向南,阻击真一宗弟子,但在乱云洲中,以他们的实力还是能够旁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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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和左紫阳联手诛杀三位妖帅的事儿落在他眼里,让这一位部落之主很是愤怒。
每一位妖帅在实力上不逊色于元婴修士,且由于血脉缘故,寿命更长,乃是他部落的中坚高层。这样的人物死了,对他麾下势力打击不小。
“有意思。”
妖主往外看了看,目光残忍,这一次黑峪关之事,如果合适,正好一起解决。
“一下子来了三位妖部之主。”当三位妖主释放出自己的法相后,周青也无法修炼,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真阳飞宫上都被从黑峪关弥漫出来的妖气所浸,变得斑斑斓斓的,有一种磨玻璃般的压抑,道:“宗门中的真人也快来了吧。”
左紫阳也不知道门中的洞天真人何时到,但肯定会来的,不然的话,把他们这六个合魄修士扔在黑峪关前,对上妖部之主,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