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打了一个灵激,随之甩了甩脑袋,原本昏睡的它,顿时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滚出这里。”恶婆婆站在门口,冷声呵斥着他。
“不急,这药再有半个小时就好了。你把它喝了,我立马就走。”
他倒也不生气,背依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静静的守着那个药炉里的火候。
火不能太大,否则里面的草药里,有一种药是大量蒸发水蒸气的。药水被烧干了,药就没得用了。
“别让我再重复相同的话。”她迈进屋子里,气得踹了一下门板。
“年纪大了,脾气还是那么大。怪不得身上落了病根,自己都没有办法治好。
你这医术是下降了啊,老了,没用了。”
盛忠业闭着双眼,言辞淡漠,口吻悠哉悠哉。
“啪”的一声,一根飞针扎进了盛忠业的手背上。
这一次来这里,他忽略了带手套。那根银针刚好扎中了他手背上的一条经脉。
盛烯宸没有睁开,只是那覆盖在手臂上的手,渐渐的握成了拳头而已。
拳头握得太紧,骨节分明。银针一点一点的从他的手背上抵触了出来。
银针掉落在地,一道樱红的鲜血沿着他的手背流出。
“小孩子的玩艺儿,你用在我的身上,岂不是跟过家家差不多?”
他侧过脑袋,这才睁开眼睛看向她。
他说话的口吻轻描淡写,甚至还有一种讽刺的意味。
这副嘴脸,顿时让恶婆婆想起了,当初去无头山的那个盛之末。
他们真不愧是父子,年轻时期的他就是现在的盛之末。说出来的话气死人不偿命,怼得人心里发慌。
只是,没过一会儿,盛忠业的嘴角边,此时也流出了一道血来。
他抬起手抹了一把,盯了一眼手上的血渍,抿了抿嘴唇。
“那你就继续在这里过家家吧。”恶婆婆冷笑一声,继而端起屋子里桌子上的碗,到院子里的炉子前,揭开锅盖盛了一碗青菜粥。
既然上天让她还活着,那她就吊着最后这口气。能瞧着那对不争气的女子一天,那便是一天吧。
盛忠业一直坐在门槛上,他不进去,但也不会出来。
恶婆婆端着粥回到木屋里,拿起筷子夹着自己腌制的辣萝卜,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他中了她的‘血引针’,毒性极强。她倒要看看他能支撑到几时。
不过他的医术和毒术也很厉害,想要弄死他也不容易。但总能让他吃吃苦头。
“你腌制的辣萝卜,味道还是那么香,隔着空气都能够闻到。
你跟我斗了那么久,闹了那么久。如今都是一把年纪了,心里的结还是解不开吗?
我知道……你爱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
但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所爱的人,这一生一世都只有你一个就够了。
哪怕你再恨我,你也无法改变得了,你为我生下一双儿女的事实。
活了一世……这也不算亏吧,呵呵……一点都不亏。”
盛忠业没有利用药物来抑制身体里的‘血引针’毒性,还任其一直在体内漫延。
好一会儿,他又没在说话,恶婆婆回头才发现,那个男人原本坐着的身体,已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