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只顾着看手机上的无信号,并未注意黄少航神色变化。
余鹤晃了晃手机往外走:“信号有点不好。”
黄少航撑起手臂,说:“余哥,他们肯定开了屏蔽器防止咱们报警,你先跟我走吧,这儿太危险了。”
话音刚落,后院的院门猛地响起敲门声。
敲门声宛若丧钟,屋内三人俱是一震。
黄少航利落地翻身起来,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个重伤的患者,他背靠在堂门后,谨慎地探脸观察:“可能他们找过来了。”
敲门声响了一阵,外面隐约传来几句缅语。
‘嘭’的一声巨响,一辆黑色的吉普车撞开木门,直接开进了后院!
余鹤简直惊呆了:“卧槽!”
黄少航反身关上后堂门,把还在发呆的余鹤推向前堂:“你从前门走!把身上的血衣服脱了。”
余鹤反手拉住黄少航:“那你呢?”
黄少航一把推开余鹤,说:“他们抓到我就不会追你们了!你快走。”
“你他妈在逗我?要走一起走啊。”
余鹤扭头去找小栓,抱起小栓就往前门跑。
身后的堂门被踹开,几个缅北人拎着砍刀冲进屋内,问也不问,挥刀就砍。
见着什么砍什么,连桌子都给踹倒了。
这是来杀人的还是来□□的?
缅北太可怕了!
好在房间内十分局促,余鹤他们三两步就跑向了前堂。
余鹤抱着小栓跑向巷口,却没在巷口看到平时跟着他的保镖。
怎么回事?人呢?
这保镖关键时刻就消失是怎么回事?
真的该让傅云峥换一家安保公司聘用了!
正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黄少航面前,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挡住了后面的追兵。
一场余鹤从未见过的乱斗,发生在这条不起眼的小巷。
黄少航趁乱招呼余鹤上车:“余哥,先跟我离开这儿,等到安全的地方再联系你男朋友。”
余鹤转身上车,越野车飞速驶离小巷。
街口角落,被踩碎的蓝牙耳机落在原地。
黄少航侧身背对余鹤,目光在那只破碎的耳机上一扫而过。
*
余鹤失去了和傅云峥的联系。
手机恢复信号后,余鹤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了傅云峥,长久的等待音过后,电话自动挂断。
又打了两个,依旧没有人接。
余鹤很少有给傅云峥打电话却打不通的时候,此时不免心慌意乱,他皱起眉,将电话拨到了傅云峥身边某个姓王的保镖手机上。
电话很快接通。
余鹤开门见山:“王哥,傅先生呢?”
保镖没回答,反而问余鹤:“余少爷,你现在在哪儿?”
余鹤察觉到不对劲,他看了一眼黄少航:“我和我朋友在一起。”
王哥说:“地址给我,我现在去接你,见面说。”
余鹤单手捂住话筒,跟黄少航说:“小航,我就在前面下车吧,我家人要来接我。”
黄少航透过车窗四处望了望:“这里还不行,这边是拐子三的地盘,你让你家人直接去文华饭店,我的人都在那儿。”
余鹤点点头,拿起电话:“王哥,你去文华饭店吧,我们在那儿见。”
在车辆驶进文华饭店以前,余鹤完全没有想到整个文华饭店都是黄少航的地盘。
迎宾台前,百十号人都在门口迎着黄少航下车。
黄少航在这一带显然很有势力。
余鹤一下车就看到了王哥。
王哥走过来,警惕地看了一眼那些人,又看到余鹤身前的血迹:“余少爷,你受伤了?”
余鹤回答:“不是我的,傅云峥呢?”
王哥带着余鹤走到没人的角落,低声说:“傅先生失踪了。”
余鹤心口一紧,全身的血液倏然凝固:“你说什么?”
王哥将来龙去脉讲给余鹤:
“你一进阿坤家的院子,跟着你的保镖就受到了袭击,有个年轻男人找到傅先生,暗示你在他手上。我们当时怎么都联系不上你,阿坤家后巷发生了械斗,两帮人马堵在巷口,我们的人进不去,都以为你被带走了......傅先生带着那个人要的东西去了望海楼,现在还没回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方声东击西,根本是冲着傅云峥来的。
傅云峥深入浅出,身边总是跟着许多保镖,对方知道不好下手,就利用余鹤打了个时间差,唱了出空城计把傅云峥引了过去。
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算计傅云峥?
余鹤当机立断:“我去望海楼找他。”
王哥赶忙把余鹤拦住:“我的少爷啊,你俩可别一个找一个的了。你现在跟我回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从长计议。”
余鹤心中疑窦丛生。
他看向不远处的黄少航,剑眉微皱。
黄少航身边站着好些打手,各个膀大腰圆、气场十足,黄少航站在其中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让人一眼就能瞧出他是这群人的头头。
多年未见,物是人非,黄少航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矜傲又软和的小少爷了。
缅北是个吃人的地方,能在这儿稳稳立足,黄少航绝不简单。
余鹤和傅云峥前前后后失联也不超过二十分钟,怎么就偏偏赶上了一场帮派斗争,而对方正正好好卡着这段时间布好了局请君入瓮。
余鹤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如果是从前,他不会这么轻易怀疑黄少航。
黄少航见余鹤走过来,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这几年,黄少航变化很大,只是一见余鹤傻笑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