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我有灵根!我可以活很久了对吗?”
“我家姝月是仙子了,我们会一起走百年,千年。”
……
识海更像是一场陈旧的梦,虽说昨日的晚阳有些昏黄,但却能使得任何人都沉沦不舍……
司禾也有一场旧梦,只不过更为枯败,更为遥远。
若光影来去有实,岁月弥留成简,自可逐忆成书,一页一页的翻过……没有尽头。
赵庆非但没有找到脱离识海的法门,反倒更觉得此间的一切身临其境,仿佛这幻梦为真,天香为幻。
也对司禾曾经的言笑,有了更多的体悟与认同。
此世它世具可为幻,唯有过往存真……便是含光真意所在。
然而,正当赵庆不断寻索自身识海之时。
却有无边的刺痛不断席卷,似乎整个天地都将要崩塌,原本混沌不清的游魂,也开始多了些许外界的体悟。
他的身躯,正在崩损毁坏!
丹田摇摇欲裂,泥丸动荡不安!
……
安宁而静谧的飞舟小阁中。
躺在床上的赵庆骤然睁开了双眼!
可他见到周遭飘散的熏香,见到清欢酣睡中微微颤抖的睫毛……原本惊疑的目光又渐渐归于平静。
特么的!
赵庆满心无奈,当即便明白了眼下状况。
他只能不断的压制体内道海,强行将神识自泥丸坠下明堂,以此来平复自身的异状。
其实……这也不算异状。
只是死战过后,原本枯竭的道海泥丸缓缓恢复,且比此前更加凝练充盈……
再加上五气的修行日渐精进,隐隐有了催生三华的趋势。
简单说。
他弥留识海这一会儿,自身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结丹了!
再特么的多睡两炷香,醒来妥妥就是一个金丹大修!
赵庆终于也体验到了皇甫鸣的悲痛。
这谁能受得了啊!?
才刚成为血衣行走没一年呢,好歹把行走的资源拿够了再说啊……
对于寻常修士来说,破境金丹大都需要闭死关去冲闯尝试。
但赵庆早就将筑基修至极尽,且游魂妄意不断温养壮大,眼下识神又生……
以至于如今都不需要刻意破境,一不留神就可能结丹了。
而且入境便是金丹中期,凝练三华之后距离化婴也要不了多少年。
赵庆眸中满是古怪,竟隐隐感觉到……自己以后可能无法全力拼杀了。
这会加快结丹的进程,总有道海无法抑制的一天。
好嘛,不光没有变强,反倒是变弱了……
他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光头的困境。
他从没见过光
头施展术法,在外面有什么事,都是借助权柄引动菩提香火解决,到了天香城里也顶多驾驭飞舟,亦或催使自身香火施法。
至于什么灵力术法,什么灵器灵宝,什么神识妙诀……光头是一个都不用。
原本以为他是想装逼,现在看来……是怕压不住修为啊?
当然,压制修为有更粗暴的方式,就像是揽星台上,姝月就帮九剑行走调整了一波——直接给他干成先天武者了。
或者经常请六师兄出手帮个小忙,亦或是借助南仙的镇修箓自封,但这显然都治标不治本。
还是少打坐比较稳妥,专心温养五气就是,等破境之后直接准备化婴。
“主人。”
清欢睁开了惺忪睡眼,极尽轻柔的嗓音中带着些许依倦,且唤着便要起身服侍……
赵庆轻笑摇头,将清欢直接按入了自己怀中。
他神识方才扫过秘境,眼下姝月晓怡还在议事,柠妹司禾也回来了,如今应当没有什么大事。
只见晓怡肌肤胜雪,身上再无丝毫伤痕,且还很是顽劣的用神识勾搭了自己一下,姝月眸中也无端显露惊喜……
“娘子伤了几处?”
赵庆抚过清欢的发丝,查看她身上也不显丝毫伤迹后,如此抵额轻声问询。
娘子……
清欢眼神稍有变化,虽说早已习惯被主人揽在身边摆弄,但像这般同床共枕,又躲着姝月一起温存,且还互称夫君娘子……却是此生少有的。
然而,顾清欢仅是与丈夫含情对望了短短一息,便展颜而笑稍稍蜷缩,将侧颜贴在了赵庆手掌上。
“大主母毫发无损,二主母不小心受了两处剑伤,有三主母时刻细心养护,眼下连伤痕都褪去了。”
“贱奴的一切都是主人的,自然会小心躲着术法灵器,即便是血伤也都要主人掌控才好……”
赵庆:???
什么这那主母的?你这样是要被小姨骂的。
但难以避免,赵庆听着小药奴一如既往的灼心言辞,身体依旧很诚实的坚如磐石。
就好像顾清欢手里拿着什么开关一样。
清欢小腹轻蹭而过,笑吟吟的凤眸扑闪不定,不再多说任何言语。
她纤柔柳腰弯出曼妙弧度,轻挽了一下发丝便要俯身吻舐……
仿佛在说这便是她的此生,若危则守着主人,若安则取悦主人——用自己的所有。
但这次却被赵庆扣着下颌,直接薅了回去……
“怎么听你的话,难道你与三位主母不同?”
清欢笑意盎然,轻仰着下颌与主人对望,柔声轻语道:“若是主人想听,清欢便多唤几声夫君……”
赵庆凝视眼前的含情眸光,不由心中狠狠一荡。
“不。”
他稍稍用力握紧了女子雪颈,俯身将其按在了自己身边,佯怒低声道:“你顾清欢只能唤主人。”
女子绝美的容颜有些涨红,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鼻息,更觉心神摇曳情难自抑。
她也没有丝毫挣扎,便如同一个布偶般被主人禁锢着雪颈,肢体蜷着被按在身下,反倒收敛了笑意满是认真的关切轻语:“夫君,此后使用山火贲还是收敛气血吧……清欢有些怕。”
赵庆:???
唱反调是吧?
不过他确实也体会到了,这玩意把气血也一起挥霍,后坐力确实有些太大了。
“为夫如今是玉京行走,你怕什么?”赵庆没再故意欺负清欢,而是轻拥着娇躯笑应。
清欢缓缓闭上了双眸,一时间没有任何应答。
她想要惹火让主人再与自己打闹,亦或是言笑怕主人受伤。
但……她是真的怕,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明明主人是玉京行走,这天香城里没有任何危险,但见到主人的身形淹没在术海中,也依旧是头颅嗡的一下便魂不守舍,言不明的恐惧遍袭神魂。
飞舟小阁中一时显得尤为寂静,只有两人无声对望间的绵密鼻息。
清欢近乎讨宠一般窝入了赵庆臂弯,斑斓小蝶振翅而起,落回了主人泥丸。
“怕奴儿赶不及与主人同伤同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