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轻柔踏过,偶尔以灵巧香舌舔过手腕,偶尔钻入衣襟,用自己修长的狐颈去蹭他的胸膛。
似乎仅仅是一头没有任何修为心智的乡野小狐……只不过头上生了两只短小可人的角。
“狗东西。”
不知何时,又有淡漠清冷的嗓音传出,是磅礴元神凝作了轻语涌入泥丸。
赵庆恍然露出笑意,随手抚过肩头小兽,将其揽抱入怀。
他轻声低语:“主人。”
一声主人,只使得司禾心神动荡。
她沉默片刻,终是口吐人言,清冷诉说道:“我的生机,能使野兽开智化妖。”
赵庆枕着自己的胳膊,轻缓应声:“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司禾生机的效用,寿云山上的兽潮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更不用说司不寿现在就在家里趴着,那原本只是一只寻常的小野猫。
小狐抬眸望了男子一眼,而后清冷又道:“我答应过骨女,如果她找不到仙珍,我可以出手帮她凝聚血肉身躯。”
赵庆诧异与怀中小狐对望,含笑应声:“我知道啊。”
“因乘黄之异,我的血骨丝毫不弱柳褪。”司禾沉默片刻,继续传出言语。
“用我的血,为清欢补全残躯轻而易举。”
赵庆悠长笑叹,而后点头抚弄怀中修长的狐颈:“我知道。”
“你筋骨毁尽之后,直接回来就行,我为你放血浴身,一夜就能恢复如初。”
司禾继续讲述自己浩瀚生机的妙用。
但赵庆只是轻笑点头,没再接话。
“可以用我的骨入药炼丹,我的血画符演阵……也能用来为你们锻体,也能用来施展血戮神通……”
“连清欢都知道对你哭诉,要你多疼一些。”
“你守着世上生机最磅礴的仙珍,为什么从来不找我要?”
赵庆:……
因为是你的血啊,这特么还用问?
感知到男人的心念,司禾不由狐眸轻颤。
她也同样传出心念,轻松笑骂:“你主人有的是血啊,取之不尽。”
“就算断半截身子送给你,有天道残片的生机蕴养,也能一夜断躯重生……”
赵庆:!?
他当即轻笑打趣:“那你断,我要屁股。”
小狐狠狠
瞪了他一眼,陷入了沉默。
赵庆悠长叹息,起身将司禾放在了自己肩头。
而后取出杏黄轻舟,驾驭着返回寿云山……带她回家。
“用你的血,你会疼的。”
一声似是玩笑的轻语传彻,萦绕司禾心念深处,久久不曾散去。
……
·
月溅星河,夜风微凉。
皎洁的月色映着潭水,映着激荡而喧嚣的飞瀑。
寿云山顶的桃柳宫苑,又恢复了以往的嘻声笑语。
在飞瀑的轰轰声响之中,那本就用来赏夜的月台,反倒更多了几分静谧与朦胧。
楚红柠独倚阑珊,穿了一袭朱红霞帔,神情安宁而恬静。
她出神望着姝月在院中忙碌准备菜肴,默默听着清欢对赵庆的痴迷情话。
神识盘旋书房之中……
娘娘又恢复了以往那灵动嬉笑的俏颜,正拉着晓怡讲述夏皇界的玩物。
此刻那白发少女笑眸明艳。
仿佛这些日子从来不曾迷茫担忧过。
仿佛她从不曾在山下的小院中徘徊过。
仿佛没有人倚在玄机阁的阑干之畔,怔怔望着山河大地。
仿佛……她没有察觉到赵庆的伤势一般。
但红柠心里清楚,司禾必定什么都知道,比自己知道的更多更多。
不过她也没去问询,只是神识轻盈荡过赵庆泥丸,故意嬉闹着打扰他和晓怡的神识缠绵……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女子水眸轻阖,揽抱着怀中的琵琶徐徐勾弹。
纤柔玉指在丝弦之间跳跃,化作悠长而婉转的曲子,被激荡的飞瀑与姝月的脆声笑语掩过。
像是乡野尽处隐约的小曲儿,谈不上轻快,也算不得凄凉。
丝丝缕缕的夜风拂过,扬起三千青丝飞荡,那声声诉诉的曲律,似乎也随风荡入了群山。
从未有人听闻过的曲子,像是她此刻的恬静笑颜一般。
清雅而绝艳。
出尘,但也温柔。
……
没过太久。
小姨便离开了书房,来到院外帮姝月一起准备菜肴。
清欢倚跪案几之下,也不听那电视里的古怪言语,也不看那电脑中的新奇画面。
只是痴痴笑着轻仰螓首与主人对望。
女子轻柔解去主人的衣衫,用酥软绛唇与绝美侧颜去感受炙热。
她才不管家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光着纤足跪伏在主人腿上,被主人蹂躏把玩着娇躯,也不显太多羞赧。
司禾坐在电脑桌前,回眸间满是嫌弃的看了清欢一眼。
而后轻佻笑着与赵庆目光交错,身形闪逝消失在了书房之中。
……
寿云山上,那座废弃已久的青石砌院中。
又有白发少女出现在了这里。
司禾目露追忆,轻缓迈步游逛间……似乎还能见到往日里,只有赵庆和她在这里的时光。
远处有隐约的婉转曲子传来。
不知不觉间,少女收敛了眉眼间的笑意。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间鬼使神差的传念轻语:“叫主人。”
赵庆:???
“主人。”
司禾旋即轻笑应声:“还算你有良心,以后主人多给你奖励。”
少女于小院的石墙之下,重新化作了小兽。
安静趴在地上再无任何动静。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其颈部修长……头上还生了两只短小可人的角。
一双狭长的狐目有些出神。
狐眸轻阖之时,一滴滴滚烫的泪珠溢出,自丝缎一般的雪绒毛发间划过。
汹涌间甚至成为了连在一起的晶莹丝线……
她以往很羡慕赵庆,羡慕赵庆有清欢陪着。
同样都是叫主人,为什么自己就调教不好小男人?
可现在,她却只觉得心都被纠在了一起,像是上面紧紧的栓了丝线……提不起来,也放不下去。
就那么悬在半空,传出一阵又一阵动荡神魂的悸动。
像是被人用刀子一点点割裂,又像是被放在了火堆上炙烤……
要是真的搅碎了烤熟了也好。
可她就是怎么也无法抑制那种悸动与彷徨。
倾覆而来的痛苦与折磨像是拦不住的刀,扑不灭的火。
行也不安,静也不安,坐也不安,躺也不安。
但却又有一丝甜蜜,也仅是一丝而已。
像是自己生命的存在……多了另一种意义,也多了另一层枷锁。
“我一直以为,你要是舍命献魂一样的对我好,念着我、护着我、哄着我、陪着我……就像是清欢那样,我肯定会很爽。”
赵庆沉默良久,而后缓缓传念:“爽吗?”
“爽你个头!”
“一点都不爽。”
“谈尼玛的恋爱,我真是个贱种。”
赵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