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红柠筑基后期修为,又那般聪颖灵慧……到了这寝殿之中也是战斗力最低的存在。
周晓怡看着红柠恬静的睡颜,不知不觉间神情变得柔和,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帮着清欢压了压薄被,而后抱起红柠娇柔的身子,将她送到了床上休息。
赵庆和姝月自然是忙着照顾柠妹,顺便把司禾也放在了薄被边缘,雪绒小兽蜷缩着娇躯,微微隆起的小被显得古怪而又分外可爱。
司禾自然没有真的在睡觉,只是尝试着放松身子休息一会儿。
但红柠可就不同了,那可能是真的冲晕了。
小姨美眸扫过清欢的睡颜,与赵庆目光交错,两人同着姝月一起步出了寝殿……
清欢在血神殿的三天都没有休息好,虽说如今得了稀薄的龙属血脉,但也还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毕竟红柠被欺负的再惨,也抵不过清欢那般疲累。
小姨依旧是那身宽松亵衣,不过在外面搭了一件清欢的素裙,未经梳妆发丝还有些凌乱,但却多了一股别样的闲适之感。
散发弄琴,慵然游晨,怡然自得,仅此而已。
赵庆则是穿了柠妹为他绘裁的玄青皂袍,牵着娇妻的柔荑同行。
姝月穿着自己喜欢的水袍,纤腰丝带紧束,小手持握玉骨扇,脚步轻快而欢愉。
远空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晨风更显几分清冽,桃柳摇曳茶靡飘香,三人随意游逛着步出了宫苑,不约而同的齐齐往山下游去。
这期间并无什么言语,也不需要任何言语。
事实上,如若没有红柠到来,赵庆一家四口连带着司禾,一连数日只靠眼神交流都能配合的默契无比,有时还会故意不言不语寻找此间的趣味。
三人自然是游逛着去看看柳盼,代清欢看望李清辞,问问最近宗门里的动静。
而后到山下御膳房闲暇小坐,随便吃点什么汤汤水水,另外给红柠和清欢带些粥食。
膳房便建在原本的丁字排院,已经脱离了寿云山的范围……但也仅有几十丈的距离。
虽说如今血子之事纷乱,危机重重,但赵庆一家逛逛宗门逛逛司幽城还是很安心的,这和在自己家没什么区别……如果这都被人弄死了,也就不用修行了,这还修个屁啊!
姝月手中把玩着玉扇,柔声笑道:“柠儿倒是真能学到清欢的几分真意,还挺像模像样的。”
小姨美眸扇动,含笑点评:“或许只是不想扫了咱们的兴致,毕竟柠儿可是对某人情根深种。”
小姨和姝月面对比自己年岁更大些的红柠,都唤作柠儿。
这实在是因为红柠在家里实在是……太乖巧了。
当然,这种乖巧赵庆是体会不到的,他能体会到的只有甜腻和刺激。
赵庆侧目与小姨对视一眼,轻笑道:“红柠学的确实最像,但还是和清欢差了太多。”
关于学清欢这件事,柠妹属于是后来居上了。
姝月是最先学清欢的,但却始终不得三分真意,即便是自称月奴云云,也只让人觉得灵动调皮。
其后便是小姨,小姨在学清欢这件事上……有时候更能超越清欢太多,清傲少御化身药奴,会带来一种别样的刺激。
再就便是柠妹了。
红柠倒也并不是真的学到了清欢的真意,只是她静下来时本就恬适温柔,对赵庆更是百依百顺,也愿意尽展自己百媚姿态
,可谓是风情万种绝代佳人。
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只要你喜欢,我怎么陪你闹都行~”
小姨美眸轻扫远处朦胧青柳,含笑问询道:“如果任由选择,你最爱谁学着清欢的模样。”
姝月没等丈夫应答,直接脆声笑道:“自然是你。”
赵庆似乎犹疑一瞬,而后颇为认同的看向小姨点头道:“最爱你那种不一样的姿态。”
说起来惹人发笑。
虽说清欢是寝殿战斗力的天花板,但由于小姨平时都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真要反差起来……
清欢也只能在模仿顾清欢的大赛中,得一个第二名。
姝月纤手把玩玉扇开合,将其随手塞给了小姨,深深吸了一口山中清新的空气,轻声叹道:“有多少日子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赵庆怜爱的揉了揉娇妻发丝,与小姨对视思索着开口道:“近一年了吧?”
“嗯。”
“真像是又回到了在揽仙镇的日子。”
小姨柔和笑道:“自从去年冬日里,松山坊孙家和郑家斗起来,已经很有没有如此闲适过了。”
她美眸微颤,不忘提醒:“这都还要得益于咱们家有司禾在。”
“不过司禾最近倒是放松了太多,时常都化作小兽窝在姝月怀中。”
赵庆微微颔首,感受着司禾此刻的心念,也只是笑道:“玩儿累了就会想着休息。”
姝月樱唇微撇,忧虑道:“可我还是觉得她……似是有些孤寂。”
赵庆和小姨同时叹息,这是没办法的事。
司禾内心真正的孤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摆脱的。
小姨思索着言语道:“司禾看咱们,便如同咱们看着揽仙镇的凡人,想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王德仁会死去,卜娘会变老,盼儿会长大,黄铁心会开始修行,秋瞎子会发家致富,秦莲也会嫁人……如今再也不回揽仙。”
“短短十年像是很慢,又像是大漠里掀起的风沙,也只是一声唏嘘几位看客而已。”
小姨不知想到了什么,迈步之间挽起姝月的藕臂,调笑道:“如若你如同司禾一般,寿元悠长此生又只能枯守揽仙镇,是否会选一个凡俗男子成家?”
听此问询,赵庆不由起了兴致,放缓脚步看着闲聊的两人。
姝月嬉笑道:“若是夫君,我肯定是要嫁的。”
“夫君娶我的时候我便是凡人,我要是成了修士自然也要去陪着夫君才好。”
小姨摇头笑道:“若你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呢?”
姝月抿唇摇头,悻悻道:“我又不是司禾……那你呢?”
小姨也摇头叹息,将纤手交给丈夫三人继续迈步下山:“孤寂了三百年,难得有个同为异乡又遭遇相似的男子,我应当也会试着与之接触吧。”
她葱指轻挠赵庆手心,轻声道:“司禾从来没有真的想过……等你修行有成之后带她离开寿云山。”
“她只是想让咱们陪着她,哪怕永远在这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