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中和望了曾家辉一眼,摆了摆手,“别向我报告。”
“哦”
曾家辉再次皱眉,但没时间思考巨细的问题,因为汤中和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卢原市,你先对原常务副市长李长军动了手,得手了。现在又盯上了纪委书记金德胜,先不管结果如何,你选择先动这两人,能说一说理由吗?”
“这个…”曾家辉心中寻思,难不成汤省长要学自己,想在省城闹将一番?微微笑了笑,“理由很简单,我是被动应战。我刚到卢原,一穷二白,好比丐帮帮主,李长军就像一条恶狗,他要咬人,我只好动用打狗棒了。而金德胜嘛,好比我刚在卢原搭了个帐蓬,准备在大森林里寻找猎物,金德胜就从林中飞了出来,一只‘出头鸟’而已。”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曾家辉是猎人,当然先打出头的。至于李长军、金德胜两人干的混账事,汤中和不一定都清楚,但他相信曾家辉不会无事生非,定然是这两人欺侮曾家辉初来咋到,结果反遭其害,活该!
汤中和忍不住笑了,神色兴奋了一点,政局上永远不会有绝对权威,各种利益纠结在一起的所谓政治派系,总会尔虞我诈,争权夺势。没有任何个人,任何家族或者任何派系,能够做到绝对的掌控局势,大家只能在连绵的博弈之中不断地寻找平衡点。曾家辉这个新人到了卢原,总得慢慢向这个平衡点奋斗吧。
一笑之后,汤中和的心中也不免感慨。相比之下,他在省上的政局中,就没有曾家辉这份能耐,自叹忽如啊!
任何人都面临这个平衡点的取舍,也就是说,没有谁是绝对不能动的。只要利益足够,任何个体都有可能成为斗争的目标,都可能成为牺牲品。焦天宇一系的人,在目前的卢原市,固然显得还算强大,但不是不能碰,没有谁能长期带着“护身符”。
“这么说,你是敲山震虎,清除障碍?”汤中和盯了曾家辉一眼,不急不徐的问道。
“准确说是为发展打基础。”
这种交流,机会难得,即便曾家辉与汤中和关系不错,但级差较大,他还是很珍惜这一机会,尽量准确的表达利害关系与主张立场,多数都是直承其事。
汤中和往后靠在沙发上,双眼微闭,陷入了沉思之中。
曾家辉适时的掏出香烟,给汤中和敬了一支,为他点了火,自己才点上。
汤中和抽着烟,徐徐说道:“李长军、金德胜这几人与焦天宇,牵扯究竟有多深?”
曾家辉想了想,客观地答道:“很深,但还不够。”
所谓“还不够”,自然是指李长军、金德胜倒了之后,如果彻查他们的问题,还不够将焦天宇拉下马,仅仅是牵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问题而已。这样一样,曾家辉在卢原将这两人治了,省里根本不会有人过分计较,这个度是曾家辉仔细考虑过的,既能对焦天宇起到敲山震虎,顺藤摸瓜的作用,又不引起省里领导的不满,这是“庖丁解牛”的手法,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