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着实令人费解。”赏春年长几岁,看法想法虽与宝珠有些许不同,但宝珠之言,她觉得也没说错,“崔七公子病倒之事,再怎么怪,也怪不到小姐头上。”
风筝不是这个意思:“当然怪不到小姐头上,这不是事儿赶事儿,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照她说,崔七公子找了十三小姐那么些年都没找着,如今好不容易碰到小姐频频能给出有效的线索,崔七公子要是不抓牢一些,指不定再找个十多年,也找不到十三小姐的影子。
现今得到小姐的指引,在金陵找到了十三小姐的旧居老宅,可见往前的那些年,不是崔七公子手下的人不得力,而是十三小姐存心不让人找着,如此一来,崔七公子就更得抓住小姐这条线不放了。
又是刚刚从金陵风尘仆仆地回来,空手而归之余,想法难免激进,所言所行可不就是魔怔了一些。
要说理解,风筝是真能理解。
毕竟她和宝珠赏春不同,她的前主子就是崔瑜。
崔瑜为找孟十三费了多少人力财力,其中付出的心血有多少,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
崔瑜最宝贵的十多年青春,也在寻找孟十三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流逝,一去不复返。
清河崔氏一族除了族长崔玎,有多少人劝过崔瑜,就有多少人吃过崔瑜的闭门羹。
而崔瑜长居京城,即使崔瑜厌恶天子脚下的各种明枪暗箭,可就因着崔瑜就是在京城遇到的孟十三,便在京城扎下了根。
这一扎,便是十七年。
此期间,崔瑜甚少回清河。
崔瑜执意不成亲,也曾把崔玎这个嫡亲的长兄气到要将崔瑜除族。
最后还是崔氏族老们纷纷上场,逐一劝灭了崔玎的火气,要将崔瑜除族之事,方作罢。
至于起因,风筝听金白昔提起过,那年是由崔玎作主,想为崔瑜聘娶荥阳郑家女为妻,崔玎为此前前后后活忙了许久,还托了不少人牵线,结果人家答应了,却被崔瑜一口拒绝。
荥阳郑氏听闻之后,对崔玎心生不满,痛斥他们荥阳郑氏的女娘高攀不起清河崔氏的儿郎!
自此,本无嫌隙的两族因此有了嫌隙。
要让经历了此十多年的崔瑜,放弃心尖上放了十多年的十三小姐,风筝觉得难。
甚难。
故而她是真能理解崔七公子为何会钻了牛角尖。
风筝话毕,便没再言语。
赏春随着察觉到孟十三一言不发,就赶紧给宝珠使眼色。
宝珠让本还想继续痛骂,一收到赏春的眼色,她顺着往上首座瞧,见孟十三于沉默之中,也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入了神儿。
在明晓堂里的三人,都已经道出各自的看法,唯独当事人安安静静,这显然不寻常。
她们也安静了下来,不敢再吵吵。
孟十三确实在想事情,她无非就是在想如何彻底让崔瑜丢掉过去。
想着想着,她想到一件事情。
“风筝……”
“奴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