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罗在京城的恶霸行径,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一笔笔都摊在金乌之下,打人阴人欺人都光明正大得很,诟病一二可以,大恶算不上。
到底这里可是天下脚下,大小人物遍地走,真正的大恶那是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大家都生长在皇城根下,大抵有些贵女和生在皇宫之内的他想的一样,所谓恶霸的陆罗,至少比那些没有此名头,私底下却干过不害丧尽天良的真正恶棍,要强上千百倍。
换言之,陆罗这所谓的京城第一恶霸,也就是个名头。
真正的恶霸,都会藏在笑脸之下,掩盖在阴暗之处。
哪里会任人冠上恶霸的名头。
“世子与七殿下就莫要打趣我了。”陆罗闻言,本能地想要望向孟十三那边露台,望到一半,陡然看到另一个身影。
只一息,他便瞥开了视线。
峰回知晓自家殿下今日进王府的目的为何,故而他站得高望得远,看到项筝的第一时间,便弯下腰在李璁耳旁低声禀道:“殿下,六小姐往这边来了。”
李璁顺着峰回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脸笑意的项筝正款款向这边走来:“筝表姐来了。”
“哦?”李曜深也看将过去,今日的项筝打扮得尤为花枝招展,他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都不必费眼神儿找,“还真过来了,想来是见七殿下在此,过来和七殿下说说话儿的。”
陆罗随即跟着说道:“世子说得有理,罗便告退了。”
说这话儿时,李曜深是真的没想过有别的含义,更没想过会被陆罗拿出作文章。
等到他反应过来,晚矣。
陆罗已经自顾往和项筝所在的反方向走,带着奈舍走得飞快。
“陆二……”李曜深想喊住陆罗,喊到一半,是李璁扯了扯他的袖口,“七殿下难道不想留下陆二公子,好让陆二公子与项六小姐单独待一会儿?”
“我是想,可惜陆二公子姓陆,他也不听我的。”李璁说得一脸坦然,末了反问李曜深,“难道堂兄把他喊回来,就能让他听堂兄的,乖乖地和筝表姐呆在一起,好好地说说话儿?”
李曜深很实诚地摇头:“那不能。终生大事,我都不想任何人勉强我,如何又能去勉强别人?特别是别的府邸的公子,且与我不熟,真勉强了,岂不成了笑话了。”
李璁顿了顿,脸上若有所思,慢慢地点头:“伯涣堂兄说得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虽则他答应项照要帮着牵线,让项筝和陆罗能成一对,可若当真陆罗不肯娶,那谁也逼不了陆罗。
除非……
他低下头。
他不想让伯涣堂兄看到他此时此刻阴暗的表情。
李曜深这会儿也没空去看李璁,陆罗跑了,项筝提着裙摆就跑了过来,他的视线在跑过来的项筝和跑了的陆罗来回切换,眼睛忙得很。
哪里有空去看李璁低不低头的。
陆罗在京城的恶霸行径,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一笔笔都摊在金乌之下,打人阴人欺人都光明正大得很,诟病一二可以,大恶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