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想着谋划着易,到真刀真枪地动起来,真要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却是难说。
便是达到了效果,效果能否十成十地达到,还是只能达到一半的效果,更是未知数。
他既是能从打算借她之力出手,继而想得如此长远,那么后果会何如,想来他也是懂的。
崔瑜颔首:“是。但成与不成,关键在孟大小姐你身上,也在太子殿下身上,而我,充其量最多算是撑了一把竿。”
“那崔七公子也是厉害至极。”孟十三虽是自愿入局,可谁又喜欢被算计,纵然理智上她不没怎么怪他,但面对他时的怒气,还是能动不动就上了心头,“一把竿,便将我与殿下都算计在内。”
“可不敢。”崔瑜一听算计二字,再看孟十三,似乎都能从她身上看到正在冒着的烟了,“太子殿下作为大魏储君,自有翻云覆雨的手段,孟大小姐作为未来的太子妃,自也当夫唱妇随。事儿虽是我推给的你,但你敢说,若是没有我推给你,你知晓灯山坍塌之下死了多少百姓之后,你能置身事外?”
“为何不能?”孟十三反问道,“但凡事情与我与殿下无关,我都可以坐视不管。”
崔瑜笑:“可偏就事情与殿下有关,便也与你关,而你也自然无法再坐视不管。”
“崔瑜。”
这是她头回连名带姓地喊他。
他不禁愣了下。
孟十三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告知道:“往后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开口跟我说,但似此次事件这般设套让我钻,虽我是明知而为之,我也是恼火的。”
“……好。”崔瑜也站起身,再是无比认真地一礼,“此次确是终南的不对,终南再同你赔不是。”
“再有下回……”孟十三不为所动,“你我便不再是友。”
走出店铺,宝珠吉祥两个人四只手提得满满当当,俱是崔瑜早让湖峭先行打包好的各种新出时兴的胭脂水粉。
崔瑜坐在小间里,除了盯着木盒子之外,他还因孟十三最后的那句话儿,而久久震憾着。
湖峭送完孟十三姐妹俩回到小间:“孟大小姐可真敢说,十三小姐与七爷才是挚交,她得喊十三小姐一声姨,那与七爷您,那便是再如何颠倒着算,也绝然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崔瑜知湖峭想说他和孟十三不可能成为朋友,从前他也未曾想过,片刻前从她嘴里说出来了,他便一直想到此时,“我与同宇便是忘年之交。”
“那如何能一样?”湖峭立马提出异议,“七爷与董大公子乃是惺惺相惜,都是有真才实料之辈!”
崔瑜斜着湖峭:“你是说孟大小姐无才无能?”
湖峭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没有!”
谁敢说!
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崔瑜低低哦了一声:“还以为你很勇猛呢。”
湖峭慢慢涨红了脸,他觉得爷是在阴阳他,但他不敢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