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见状,把已经跑到眼前来的萧齐治扒拉开,一个旋身飞踢,将尖刀踢了回去。
教主狼狈地躲开江离砍向她脖颈的一刀,却叫湛兮踢回来的尖刀划破了脸皮。
那深可见骨的刀痕,更叫她面如恶鬼一般狰狞可怖了。
而且教主看湛兮的眼神,也格外的刻毒狠辣,太子都皱起了眉毛,犹豫要不要遮住一皇子的眼睛。
湛兮见状却挑了挑眉毛,根本不带怕她不说,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地笑道:“听说我阿翁当年大破蛮族斩杀前朝宁定公主时,公主携子女毫不畏惧地引颈受戮,以身殉国……怨不得你是那逃兵的后裔,尽会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怕是宁定公主泉下有知,也没脸认你们这一脉的子孙后代吧?”
教主果真破防,怒不可遏地呵斥:“黄口小儿,住口!”
这一个分神,就让教主被江离直接砍下了一只胳膊,教主吃痛的惨叫声响彻这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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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从湛兮这里得到了灵感一般,已经整理好着装,hold住了自己儒雅士大夫形象的萧齐治,在绝对保护的包围圈内,不紧不慢地试图给教主制造麻烦。
萧齐治说:“为了鳞儿,你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啊。”
教主且战且退,抽空呸了萧齐治一口:“我既想天花肆虐皇都,狗皇帝如何能放过我们母子!”
萧齐治恬不知耻地做出了一副慈父模样:“鳞儿到底也是我的孩儿,若你配合,迷途知返,说不准我能求得圣人的宽恕呢?”
方才他拿儿子威胁她,道是儿子多,根本不在意鳞儿;
如今他又拿儿子规劝她,道是终究也是他的儿,他其实很在意鳞儿的。
教主能信他就有鬼了!
教主信不信湛兮不知道,反正他们这伙吃瓜群众都没能憋住,直接不厚道地破了笑功,一个个忍俊不禁,深呼吸着回想人生有哪些悲伤的往事。
闻狮醒更是绝,直接掏出了几个小木鱼,还给一皇子和太子都分了一个,一边努力憋笑,一边邦邦响地敲木鱼,嘴里还念念叨叨:“功德+1,功德+1……”
劝服教主这样一个五脏六腑都黑得能滴墨汁的人是不可能的,但萧齐治真的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气得教主都吐血了。
他把教主这样一个玩弄人心的家伙气吐血了!
也是……如今他就是漫不经心地在玩弄教主的心:反正你都要死了,要不要赌一赌我这个心脏的政治家真的有一点点的慈父心肠,说不准你死得惨一点,我能叫我们的儿子逃过一劫呢?
湛兮饱含深意的眼神,落在了中书令的身上,当初在外公的太师府与这厮匆忙一面的时候,他可没想到,这些老油条也是如此的有趣的人呢。
萧齐治对上湛兮的眼神,依然一派君子风度:“小国舅看我作甚?我这不是‘见贤思齐焉’与你学的么?”
气过不少人恨不得当场爆|炸的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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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虽沉默寡言,却也听了那复杂的故事,他知晓教主必然有后手,而湛兮等人是来看戏的……
所以他未尽全力,让教主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宅内。
教主甫一进入,眼神便阴狠了起来:“你们——死定了!”
湛兮猜想她一直单打独斗,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心腹都在宅邸内,也许里头在筹备着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比如召唤邪神之流?
果不其然,头顶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天际瞬间暗下后,巫姑娘便眉眼一沉:“不好!她宅邸内必然是有祭台!她独自一人在拖时间,里头的人必然已经启动了召唤……”
“师弟!快——”
巫姑娘话音刚落,巫公子立即出列。
就在两人携手准备杀进去阻拦仪式的时候,教主哈哈大笑,冷眼看着他们,仿佛大家在做什么无用功一般。
“七色大袖,哼!好个巫门,莫不是已经无人了,竟叫你这黄毛丫头担此重任?”
教主一边打击别人,一边得意哈哈大笑:“太晚了,你们,太晚了……
教主根本没有阻拦,她被两个青衣女子搀扶走,众人浩浩荡荡地杀入宅邸内,便看见影壁之后,就是偌大的祭台,而召唤的仪式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了。
狼狈不堪的教主浑身是血地站在中央,且舞且唱,口中吟唱着的是什么听不清楚的东西。
众人看见天色越来越暗淡,手持的火把都快要熄灭,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
上官无病皱紧了眉头:“你们有没有发现,周围的黑暗,好像变得有些黏黏稠稠的?
他刚问完,一回头,就看见一皇子已经整个跳到了太子的怀里。
太子正艰难地抱着自家弟弟,弟弟的怀里还搂着一只大胖猫。
“小阎罗是黑猫,黑猫就是玄猫,玄猫是辟邪的…… 一皇子碎碎念念着。
上官无病:“……
樊月英见此笑得要死:“那你干嘛不抱你的狗呢?它们是五黑犬,更辟邪。
“抱不起来, 一皇子理直气壮地说,“抱了狗子我就跳不起来到我大哥的怀里。
太子吃力到脸蛋通红:“…… 有你是孤的福气,有你……孤是真的服气!
“师姐,我们…… 巫公子正准备和师姐巫姑娘一起破釜沉舟。
却忽然听见一声响彻天地的——
“当!!!
祭台上的舞蹈和吟诵一顿,众人闻声回首……
却见灯火葳蕤下,绯衣金绣的少年左手手持一面巨大的铜锣,右手拿着一个棒头就有蹴鞠大小的棒槌。
湛兮又猛地敲了一把大锣——“当!!!
深夜,那巨大的音浪层层叠叠地推拥向前,惊天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