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歌且行 作品
134. 第 134 章 陆书瑾萧矜幼年互换身……(第2页)
陆书瑾说道“不要多问,只管照我说的去办就是。”
陈岸应了一声,转头去了隔壁房,一敲门,里面就传出萧矜怒声,“谁”
陈岸道“姑娘,我家少爷让我给你送衣裳”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拉开,萧矜道“让你去买一身衣裳,竟去了那么久,办事越来越不中用,还留你在萧府有何用就应该把你赶去马厩喂马。”
陈岸眼睛一瞪,说道“你、你这姑娘”
“陈岸。”眼看着陈岸要与他主子争吵起来,陆书瑾极快地喊了他一声,断了他的话。
陈岸只好忍气吞声退到了一旁去,萧矜自个拿了衣裳进房换。
须臾,他拿着笔纸拉开房门,来到陆书瑾的门前拍了几下,“开门。”
陆书瑾去开了门,见他已经换上了厚厚的棉衣,显然陈岸不知她身体的尺寸,买的衣裳稍微大了些,穿在身上略显臃肿,但萧矜并不在意这些。
他今日不是差点饿死,就是快被冻死,可算是体会到了人间疾苦。
他拽着陆书瑾来到桌边,眼下天色渐渐暗下去,萧矜点上了灯,整个房间被暖色的烛光笼罩。
萧矜在纸上写字,“我们各自回想一下昨夜都做了什么,从天黑开始,写在纸上。”
他给了陆书瑾一支笔,却见陆书瑾盯着烛灯发愣,不知在想什么。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萧矜不爽地问。
陆书瑾回神,接过了笔,拿一张纸放在面前,然后低头开始写。
她的生活日常非常非常的简单,根本不用细想,昨日的晚饭是天黑前吃的,吃完之后她趁着天还有一点光亮就匆匆擦洗了一下身体,然后点燃了房中唯一的一根蜡烛,然后坐在蜡烛底下看书。
她记得那蜡烛的光亮,已经燃到了根部,芯子烧起的火苗很小,她凑到蜡烛旁边才看得清楚,不像现在的这盏灯,点亮之后整个房间都是亮堂的,驱逐了黑暗。
其后便是一直在看书,后来饿了,拿出她特地留下的半个馒头,就着凉水吃完,又继续看书,她不知道具体时辰,只知道后来看累了,困了,便打了凉水洗洗手脸和脚,爬上床睡去了。
再醒来,她就变成萧家的嫡子。
陆书瑾写完之后就站在边上,等了好一会儿萧矜才写完。
两张纸放在一起,一张字迹密密麻麻,一张只有寥寥几行字。
陆书瑾凑过去,看萧矜所写的内容。他的字跟人一样,有一种飞扬的嚣张,但却是好看的,上头从酉时开始记录。
酉时天开始黑,萧矜吃了晚饭之后觉得有些撑,便跑去了萧府的花园之中散步消化,走了小半时辰,他又让人取了剑来,让人守在外面,自己在其中练剑。
练到戌时,萧矜觉着身上出了汗黏腻得难受,叫人备水,去沐浴净身。
洗完后季朔廷登门前来,他又跑去前院见季朔廷。
季朔廷带了一副玛瑙石所制作的棋,拉着萧矜下棋,二人玩了几局萧矜便腻了,把他赶回了家,此时是亥时。
其后二人出门了一趟,去了一处琴馆,坐在里面听了一段琴,萧矜又吃了些糕点,这才回府。
回到房中已是将近子时,萧矜还没有睡意,取出书来看,但他看的却不是什么文学著作,四书五经,而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话本。
看累了之后他喊人送水,用热水泡了泡脚,这才上床休息。
陆书瑾看后叹为观止,就见萧矜在两张纸上圈了个圈说道“我们二人的行为有重合,便是看书和洗脚。”
陆书瑾“你想要如何”
“今夜我们就将这些事重复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效用。”萧矜说。
可能没用吧。陆书瑾在心里想着,不敢说出来。
入夜之后,柳宣力派来的下人前来伺候,萧矜便让人取了书来,扔给陆书瑾一本,让她坐在边上看。
陆书瑾言听计从,捧着书坐在灯下看,发现上面的内容晦涩难懂,是她理解能力范围之外,她想抬头跟萧矜说换一本,却见萧矜正相当认真地看着。
闹腾了一天,发了一天的火,萧矜在此时终于平静下来。
光映在他的脸上,陆书瑾仿佛看到了那个日日夜夜,在蜡烛底下读书的自己。
她不再说话,继续低头看着难懂的书。
时至深夜,萧矜将书合上,唤来下人,让他们拿了馒头来。
于是萧矜和陆书瑾一人捧着一个馒头吃。陆书瑾已经习惯,馒头算是她最喜欢的食物,因为馒头很顶饿,用来果腹很有用。
但对萧矜来说却是难以下咽,他强忍着怒火,吃一口就要喝三口水,浑身都散发着凶蛮的气息。
陆书瑾不敢与他对视,生怕他迁怒到自己身上来。
不多时这个馒头就被吃完了,两人无话,继续低头看书。
直到萧矜觉得眼皮困倦,意识到这副身体到了休息时间,才合上书起身,指使下人送水进来。
热水很快就送上来,萧矜与陆书瑾面对面坐着泡了脚。临走前萧矜指了指床榻,对她道“现在去睡觉,什么都不准做。”
陆书瑾点头,待萧矜离去,她就脱衣爬上了床,抱着软和而厚实的被褥,埋入了温暖的被窝之中,很快就睡去。
这一夜她睡得无比香甜,连梦都没做,直到一声惊叫将她从睡眠中惊醒,她吓一大跳坐起身来。
看着周围的环境,她想起来昨日发生的荒唐事,思及方才的声音,她正打算下床看看时,就听“砰”的一声,门一下子被撞开,萧矜只随意穿了一件外袍闯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睡意,还有怒火,“为什么没有用没什么我们还没换回来”
他如此来势汹汹,陆书瑾吓得自然往被窝里钻,“我怎么知道”
萧矜上来拉她,陆书瑾就缩进被窝里,将自己裹成一团,与萧矜的力道对抗。
他拉了几下没拉动,反而累得喘气,一屁股坐在床榻边上,说道“这个方法失败了,只能换别的。”
陆书瑾这才慢慢露头,“那你说换什么方法。”
“少爷,少爷”陈岸撞门而入,对着萧矜大吼,“你这泼辣的丫头,离我家少爷远点”
萧矜正是气头上,陈岸还敢冲他大吼大叫,当时就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抡拳要揍他。
陆书瑾吓得从床上爬起来,飞身一扑,整个人扑倒萧矜的后背上,抱住了他的双臂用全身的力气将他往后拖,嘴上劝道“别动手别动手不可以打人”
陈岸还在旁边不知死活地煽风点火,“少爷你放开这嚣张的丫头,我定要好好收拾她”
萧矜挣扎着要起身,陆书瑾只得加大力道,牢牢抱住萧矜,还用双腿圈住他的腰身,以免他真的挣脱出去。
陆书瑾喊道“出去啊”
陈岸不甘心地退了出去,萧矜挣扎几下也挣不动了,躺在床上喘息,陆书瑾说“你千万要冷静,不要总是动手打人,他又不知道你我互换身体,不过是对你忠心耿耿才会如此罢了,你应该体谅理解他。”
“体谅一个下人”萧矜语气不善地质问,“你在教训我”
陆书瑾“没有。”
萧矜“放开我。”
陆书瑾“哦。”
这身体实在羸弱,萧矜用着很是不方便,陆书瑾松开他之后,他坐在桌边喝了两口水,稍稍恢复了些情绪,然后说“穿衣洗漱,今日回云城。”
“我也去吗”陆书瑾问。
“难道我是在让这张桌子穿衣裳吗”萧矜没好气地指了下身边的桌子,说“这个方法失败了,启用第二个方法,先回萧府去。”
他起身离去,撂下一句,“动作快点。”
陆书瑾都不知道这个人哪来的这么大脾气,可想起自己和他的身份差距,又无奈地叹气,只得起身穿衣。
在柳宣力的招待下,二人吃了一顿在萧矜眼中差强人意的早饭,离开之前陆书瑾回了一趟自己的小屋子。
回去一看,才发现萧矜把整个院子都闹翻了天,屋中也极为狼藉,显然他在这里大展了一番好身手。
陆书瑾没时间清理和心疼,去了床头边,掀开一层薄薄的褥子,就看见下面放着一个长签。
她将那长签拿起,两面皆是空白,上头无字,却让陆书瑾当个宝贝似的揣起来。
“你拿什么东西,至于用这么长时间”那小恶霸不耐烦的声音又传来。
陆书瑾匆匆出门,跟在萧矜身后,二人从柳宅离开,坐上马车前往云城。
萧矜进了自家马车,才算是自在一些,昨日的事情让他颇为崩溃,床榻又相当不舒服,他辗转了半夜才睡去。现如今躺在熟悉的地方,没过多久萧矜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深,有时路上有颠簸也没能将他惊醒,陆书瑾坐在他对面一直保持着安静,时不时悄悄将窗帘撩开往外看风景。
马车行到半途,下雪了。
陆书瑾喜欢看雪,她看了一眼熟睡的萧矜,然后将头伸出了窗子,玩心大起地去接落下的雪花,在旁处策马随行的侍卫小声道“少爷当心安全。”
陆书瑾玩了一会儿,觉得手脸被冻得冰凉,于是又把头缩进去,转头就看见萧矜睡在座椅的边上,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
马车在路上行了三个时辰,到云城时已是下午,车一停,陈岸就在外面嘹亮地喊了一嗓子。
“少爷到家了”
萧矜被吵醒,睡意蒙眬的眼睛慢慢睁开,转眼就看见座椅旁边坐着一个人,正背靠着他的身边。
他吓一跳,坐起来嗓子喑哑地问,“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陆书瑾听到他醒了,也赶紧爬起来,说道“我见你睡得快要掉下来,所以才想坐在这里拦一下,若是你翻下来也不至于摔着磕着。”
萧矜听了她的话,顿时愣住。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楞的人。
陆书瑾已经推开了马车门,在陈岸的搀扶中下了马车。
迎面一阵寒风吹来,陆书瑾裹紧了身上的衣裳,转头就见萧矜披着那件墨金的大氅跳下来,抬步往里走。
陆书瑾紧忙跟上去,行到门口侍卫见了她,立即回身进去禀报,另一人凑上来说“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老爷昨夜回府之后没见到你人,下令让人出城搜寻,还以为您是遇见了什么危险呢”
“什么我爹回来了”萧矜大惊。
那侍卫奇怪地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陆书瑾。
陆书瑾道“我、我去”
她还没想好编什么理由。
“先进去。”萧矜在一旁道。
陆书瑾就绕过侍卫,跟着萧矜进了门。这里是萧矜的家,他自然相当熟悉,走在玉石路上他微微侧头,对陆书瑾道“此事先瞒着我爹他们,若是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向他们表明,等会见了我爹,你就说出城游玩时迷了路,在一商户家中落脚。”
“那你呢”
“就说我是你买的侍女。”萧矜道。
“我不是侍女。”陆书瑾小声说。
“你当然不是。”萧矜阴阳怪气,“你现在可是将军府的嫡子。”
陆书瑾语塞,忽而想到了之前的一个疑问,她说“先前我在萧府见到了两个打扮富贵的妇人,哪个是你娘你提前告诉我,免得我认错人。”
“都不是。”萧矜平静地说“我娘已经死了,你看到的那两个是我爹的妾室,我头上还有两个兄长和一个姐姐,都是庶出,姐姐去年参加选秀去了皇宫,待会你见到人就记住,年纪大的就叫爹,年轻的叫大哥,与我相差没几岁的是二哥,其他人不用叫。”
陆书瑾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玉石路行到尽头,穿过游廊就是正堂,雪在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整个萧府看上去更加瑰丽。
正堂前的檐下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身着暗色的锦衣,上头绣着元宝图案,瞧见了陆书瑾,便对她露出一个颇为慈祥的笑容。
陆书瑾谨记着萧矜方才的叮嘱,走上前乖巧道“爹,你回来了”
那男人惊愣住。
陆书瑾一看那人的表情就觉得不对劲,果然身后跟着萧矜已经气得差点归西,扯了她胳膊一把咬牙切齿道“你瞎叫个什么东西”
陆书瑾刚想说不是你让我看见年纪大的叫爹的吗,就见堂中走出来一人。
那人身量高大魁梧,身着墨色金织长袍,腰带当中镶嵌着一枚鸽子血红的宝石,头戴雪玉银冠,面容相当俊俏硬朗,看起来像是才三十多岁,不怒自威,极有气势。
陆书瑾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才是萧矜的爹,乃是晏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萧云业。
她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
萧矜给了她一拐肘,低声说“叫啊。”
“爹。”陆书瑾喏喏道。
萧云业板着脸,训道“去了何处,为何现在才回来”
陆书瑾道“我出城游玩,迷了路便在一商户家歇了一晚上。”
“这云城附近你哪里没去过,如何能迷路”萧云业问。
“昨日去了没去过的地方。”陆书瑾小声说。
萧云业又道“这丫头哪来的”
陆书瑾说“是我买的侍女。”
萧云业登时大怒,一蹦三尺高,“好你个小子,才多大年纪就知道给自己买通房丫头了都让你平日里少看点那些艳情话本,你屡教不改,我堂堂晏国大将军,生出你这么好色的纨绔,我的脸往哪搁”
他中气十足,震声如钟,陆书瑾的耳朵一阵嗡响,吓得往后退好几步,可算是知道萧矜这狗脾气是谁教出来的了。
陆书瑾“我”
萧云业怒瞪着他,“如此不知悔改,今日我定要好好罚你”
说着他一扬手,抓住了陆书瑾的胳膊,力气无比大,瞬间将她拖出去老远。
陆书瑾害怕死了,惊慌地回头向萧矜投去求救的目光,萧矜却冲她摆摆手,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陆书瑾被萧云业一路拎着,像拎小鸡崽似,她吓得要死,想着若是萧大将军动用家法打她怎么办陆书瑾从小到大吃的苦不少,但没被人揍过,光是想想就害怕。
于是她在萧云业怒气冲冲拉扯和萧矜的冷漠无情见死不救下,淌下两行泪。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