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歌且行 作品

105. 第 105 章 日常(第2页)

 
 

    施迹自报家门,挑明了身份,又询问陆书瑾姓名。
 
 

    但陆书瑾并未作答,只道:“此地乃是萧将军选中作为女子学府建造之处,施公子看中此地,我既没有将此地拿下的权力,也没有拱手让人擅自做主的权力,容我回去向萧将军禀报此事,等将军再做定夺。”
 
 

    建造女子学府的事情这段时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施迹他爹更是连参萧家六本,三本参萧家嫡子劣迹斑斑,三本参萧云业建造女子学府动机不纯,居心叵测,挑战大晏律法。
 
 

    施迹自然也知道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况且他也是没有能力和胆量跟萧大将军抢地方的,更是知道陆书瑾这一番话其实就是表明身份,告诉施迹她是萧府的人。
 
 

    施迹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暗道陆书瑾绝不是少夫人,但也差不离,应当是哪个萧家少爷的外室或是小妾之类,总之没有名分。
 
 

    京城纨绔不少,赠妾做人情也是常事,若是他与萧家人有些交情,或许还能约一场饭局,将人要过来,但施迹与萧家长子不熟,萧家次子也是朝中才能见面,更遑论那一直在云城,近些日子才来京城的嫡子。
 
 

    他思来想去,最后只得作罢,目光在陆书瑾的脸上不舍地流连,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今日一见便是有缘,他日姑娘若在京中无归处,便可来施家寻我,我定会为姑娘提供安身之所。”
 
 

    这话说得太过于直白,若是传到萧矜耳中,恐怕要出大事。
 
 

    陆书瑾赶忙接话道:“公子多虑。”
 
 

    施迹离去,陆书瑾则是留下将地方勘测完,才启程回萧府。
 
 

    果不其然,萧矜听了陈岸的禀报,整个人都气得快窜上了天,要生生把萧府的屋顶给揭下来。
 
 

    本来他来了京城之后就一直在忙碌,很少能与陆书瑾亲昵也就罢了,其次便是兄长的婚事迟迟定不下来,如今陆书瑾出门还被人给盯上了,心腔的火堆积在一处发,萧矜一蹦三尺高,闹得将军府灯火通明,把萧云业的房门拍得砰砰作响。
 
 

    萧云业睡得正香被吓得从床榻上翻起来,听见萧矜在外面叫喊,便匆忙披上外衣出门,斥道:“竖子,大半夜发什么疯!”
 
 

    “我要是疯,也都是被你们逼得!”萧矜也不知道身法为何如此快,前一刻还在邦邦砸着亲爹的门,后一刻就窜到了树上,抱着树枝大叫,“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就大家都别好过!”
 
 

    “如今你也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半夜不睡觉跑到树上叫喊,像只发疯的猴子,成何体统?!传出去让人牙都笑掉!”萧云业站在树下指着他道:“快给我下来!”
 
 

    萧矜的耳朵是一个字都不听,刚从官署回来,身上的官服都还没脱,这会儿抱着树枝叫着,“连媳妇都娶不到,我还不如当只猴子!”
 
 

    萧云业还以为萧矜是在官署受了什么委屈回来,却没想到他发疯还是为那一件事,便无奈地哄道:“知道你心急,但是你总要给你那两个哥哥点时间,婚姻大事岂能所办就办?总得慢慢来。”
 
 

    “慢不了!”萧矜脱了官帽就往下扔,又开始解自己的官袍,嚷着:“就是因为爹对兄长不上心,才导致两人都二十多了还打着光棍,难不成都跟你一样而立之后才娶妻?”
 
 

    说到这,萧矜就完全受不了,一想到他三十之后才能娶陆书瑾,登时气得不行,“要我说干脆大家一起把喜事儿给办了,兄长娶妻,爹续弦,我也能娶陆书瑾,欢欢喜喜,四喜临门!”
 
 

    萧云业被气得差点吐血,指着他蹦起来骂:“你个混账,给我下来,我今日高低要好好教训你,正一正萧家的家风!”
 
 

    萧矜脱了官袍往下扔,“不下!”
 
 

    萧矜耍赖,抱着树任凭萧云业站在下面骂,就是装听不见,直到气得萧云业撸起袖子亲自往树上爬。
 
 

    陆书瑾便在这时候赶到,见大将军要上树,吓得连忙上前去阻拦,“将军!”
 
 

    萧云业见她来了,心说救星总算到了,拉着她到树下道:“书瑾,你来得正好,快将上头发疯的逆子唤下来。”
 
 

    萧矜低头看见陆书瑾,与她对视。
 
 

    “萧少爷,下来吧。”陆书瑾唤他。
 
 

    “你别管我,今日我必须要一个结果,不然我就睡在树上!”萧矜对着陆书瑾,自然就放缓了语气,“你回去。”
 
 

    陆书瑾看见地上扔的官袍,官帽和官靴,顿时哭笑不得,“你都多大的人了,怎的如此耍无赖?”
 
 

    萧矜重重地哼了一声。
 
 

    陆书瑾道:“夜深了,该是休息的时候,我今日出去走了不少路现在累得很,你快下来我们回去休息。”
 
 

    萧矜目光落下来,满是柔和。陆书瑾鲜少对他说累,更不会像寻常姑娘那样撒娇,她这时候把自己的辛苦搬出来,无非是给萧矜台阶下,让他赶紧从树上下去,说到底还是为萧云业着想。
 
 

    萧矜本想闹个半宿再罢休,他知道陆书瑾今日出去被误认为是妾室,无名分终究让人看不起,就算他牵着陆书瑾的手告诉所有人这是他的妻也没用。
 
 

    陆书瑾却不在乎这些,或者说她在乎,只是更不想让萧矜父兄为难而已。
 
 

    萧矜心头软了,默不作声,萧云业见状也赶忙说明日召集全家商议,一定给个答复,萧矜这才从树上跳下来。
 
 

    他走到陆书瑾面前,一手将她搂起来,一手捡起官袍官帽,从父亲的庭院大摇大摆离去,总算消停。
 
 

    萧云业知道,陆书瑾一天娶不进家门,萧矜就一天不会消停,他可能会被一时哄住,沉静些时日,但若是再碰上什么发怒的事,又是大半夜跑过来一通乱捶。萧云业到底年纪大了,还能经受几次这样的惊吓?
 
 

    于是一时间气恼起长子次子来,心说这两个混球也是不懂事,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他一把老骨头来操心婚事!不中用的东西!
 
 

    萧云业后半宿气得睡不着,天还没亮就召集全家,在三个儿子一脸困倦的表情中开始一张张念媒人送来的册子,给两个不中用的儿子挑选正妻。
 
 

    至于施迹,萧矜更是连夜写的参本,将他贪玩罪状一一列举,连上两本奏折,新帝便敲打了太傅,施迹就成功获得半年的禁足和罚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