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连夜把沈应奎的棺木埋了,立了坟,各自归乡,不提。从山上下来,已经将近一更了,沈家家人已经收拾好细软,仇无尽问道:”师叔何不到杭州钱塘外的昊天镇倪家庄避祸?“沈扬点点头道:”有理,毕竟虽然阉党认得你们几位,但是他们也只是上次在福建见过你们。不知道你们几位是何方人氏。“到得武进县运河渡口,浙东四义看见渡口已经有位二十来岁的秀士在此等候了。
沈扬引见道:“这人秀士姓张名溥,字乾度,号西铭,南直隶苏州府太仓州人氏。是鄙人的至交好友。鄙人把家眷都托付于他,让他带到杭州钱塘县外的倪家庄。”仇无尽道:“师叔的打算和我师兄弟同行?“沈扬开怀大笑道:”知我者,仇大侠也!“忿无穷道:”我师兄弟的确想到苏州救周顺昌,他为人正直仗义,不畏强权,是个好官,值得一救。但我师兄弟几个都会武,师叔不会武如果都去苏州的话,会不会以身犯险了?“
沈扬正色道:”鄙人虽然无家父及几位大侠的武功,但是周叔父的确是在鄙人家中出事的,鄙人不可以自己避祸而一走了之!“浙东四义听得师叔如此说,也不好说什么了,便和沈扬上了前往苏州的船。和浙东四义跟沈扬同坐一船的是两个商人和一位布行伙计,三人在船上运着大批布匹。两个商人一个叫颜佩韦,一个叫马杰,布行伙计叫杨念如。原来颜马二人从京城张之极夫妇的布行运了批布匹到苏州吴县贩卖,这杨念如真是张之极布行的伙计。
浙东四义一直觉得商人无义,故此都甚少和此三人交谈,倒是沈扬自己也是贸易行中间商,故此和此三人还有话题。这一天,船到了无锡县地界,艄公突然慌慌张张地道:”不好,有官船从后面追上来了!“浙东四义一看,床头上站着的居然便是文之炳、张应龙二人!怨无量道:”真个是冤家路窄啊!“仇无尽道:”跳水逃遁,我师兄弟几个不识水性,况且也不可以抛下师叔一人;打,倘若东厂番子们放出流星,惹来更多番子便更难以脱身,如之奈何?“
杨念如道:”几位为何不钻进布匹堆里躲一躲?“忿无穷本就不喜欢这几个商人,此时他叫自己藏身布匹之中,便怒道:”死便死了,为何躲躲藏藏?“马杰道:”当年韩信尚且受过胯下之辱,大丈夫能屈能伸啊!“颜佩韦看见东厂的船越来越近了,便道:”先前沈兄说你们几位是要到苏州吴县保护周景文的,如果你们半路中途便被阉党所害,谁来保护周景文?“此言一出,浙东四义都无言以对。
沈扬第一个钻进布匹堆中,仇无尽叹了口气,也钻了进去。剩下的浙东三义看见四哥仇无尽都钻了进去,恨无际、怨无量也想跟着钻进布匹里。看见忿无穷还是站着不动,恨无际和怨无量一边一个拉着忿无穷钻进布匹堆队里。刚藏身好,文之炳、张应龙便上了船来,拿出沈扬和浙东四义的画像问道:”你们几个见过这五个人没?“船夫一个摇头。文张二人又拿着画像过去问颜、马、杨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