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豆豆瞟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欣赏,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两人来到门前,热浪从门缝中喷涌而出,田豆豆撩开衣裳一角,看向谷雨:“准备好了吗?”
“豆豆,不要冲动!”宋左自身后急匆匆地跑来,见到田豆豆的架势已经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田豆豆只把眼看向谷雨:“小子,火场之中瞬息万变,一个不小心可就变烤鹌鹑了,你不怕?”
谷雨硬邦邦地回道:“顾好自己吧。”
田豆豆呵地一笑,将衣裳在头顶裹紧:“跟紧我!”当先冲了进去,谷雨咬了咬牙,若说他面对滔天的火势不害怕那是绝无可能的,但既然田豆豆能做,我又如何不能呢?
他这般想着,身体已随着田豆豆冲入了火场。
一瞬间的炙热几乎让人窒息,药架之上星火点点,火舌窜动,并迅速向四周蔓延,灼热的气浪在室内蒸腾,辛辣的浓烟混合着被烧焦的草药的气味钻入口鼻,浓烟遮挡了两人的视线,让他们行进的道路愈发曲折。
田豆豆凭借着记忆快速而稳定地向前推进,紧绷的脸上有一丝隐忧,火势如此之大,耿槐早该逃生,除非他出了事。
浓烟之中忽然闪出一条人影,田豆豆心中一喜,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将那人从浓烟中拽了出来,那人哎呦一声,显然被吓得不轻,跌跌撞撞地栽向田豆豆怀中。田豆豆却“咦”了一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人却是方林,他衣衫凌乱,衣角边缘尽是烧焦的痕迹,热气从他的衣裳上升腾而起。田豆豆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方林乍见田豆豆也是一惊,强装镇定道:“太好了,终于见到救星了。耿槐那小子粗心大意,失手打翻油灯以致火起,豆豆,快救我出去!”
田豆豆狐疑地看着他,狐疑道:“他打翻油灯时,你在现场不成?”
方林摇摇头:“我走到门口时火势已经起来,不见耿槐倒见到侧翻的油灯,是以联想到的。”
这一套说辞自他决意杀耿槐灭口便想到了,他的权势在太医院可谓只手遮天,不担心有人不识好歹,即便将来有人查证起来,证据早已湮灭在火海之中,还不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料到这田豆豆去而复返,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方林知道这小子素来机警,一番话说出口直直地看着田豆豆,观察着他的反应。
田豆豆皱着眉:“火起至今已有段时间,你怎地现在才跑出来?”
方林心中一凉,他杀死耿槐后耳听得库役回转,情急之下打翻油灯,将案前的名录抛入火中,只是这样一来毁尸灭迹的意图太过明显,倒不如乔装成一场意外的火灾,方林手持油灯跑到值房外将药架点燃,心道待火势能叫人瞧见,便可大声呼喝,既能将火势控制住又能毁灭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