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人 作品

第七百六十八章 意外(第2页)

司徒末立刻退出一步,司徒表也正迎过来,这位司徒家的门主从袖口中取出紫色符箓,立刻按到老人司徒表手中。

“轰隆!”

天空中的雷霆骤然亮起,经过了山暝动岳索】的重重压制,这李承?以性命为代价的雷霆依旧使天地一白,众人皆闭目后退,抵御雷光。

这也正是司徒末掷出灵器的目的,他趁机接住太虚中穿梭而来的山暝动岳索】,从中接过一枚黑色锦囊,反手将山暝动岳索】放入司徒表手中,冷声传音道:

“杀光他们!我去湖上寻李周巍!”

“轰隆。”

雷光止息,司徒末身影已经化为淡金色流光消失。

司徒表只能在原地祭起灵器,一片法术已经穿过雷霆投来,火焰交织、合水金环,这老头捏紧了手中的紫府符箓,隐隐不安起来:

“把这东西给我作甚…”

可他来不及思量,眼前的李明宫眼看李承?被杀,差点吐出血来,面上带泪,内心的愤怒可想()

而知,这老人只能撑起山暝动岳索】。

可他并没有得过门主传承,虽然知道山暝动岳索】有几样神妙,却并不清楚其中关窍,只不过放出阵阵黄光,用以抵御飞来的法术罢了。


司徒末这头往南驰出一阵,等到几人望不见自己,涛涛江水从脚底淌过,便立刻调转方向,向东海而去。

这已经是他一瞬间能想得的最有可能的活路了。

山暝动岳索】和紫府符箓一同留给司徒表,不至于图了紫府的东西,惹人觊觎,而司徒表依靠着山暝动岳索】和符箓底牌,不但能继续履行紫府吩咐,吸引目光,还能杀一两个李家人,更有意义。

而他司徒末特地取了李承?的储物袋,那就是要让李曦明有办法寻到自己,作一作紫府的鱼钩…这样哪怕有哪位紫府要杀自己了,也有其他紫府不愿…

至于什么往东寻李周巍,只不过安抚司徒表,让他安心在原地做替死鬼的手段而已。

“只可惜那重明洞玄屏】,实在是好宝贝,李明宫在场,没有能力再拿,若是被她拖住,结局便未可知也…”

将灵器山暝动岳索】都丢了,他更不会去贪重明洞玄屏】,心惊胆战、如履薄冰地驾风而走。

眼前的天色慢慢昏暗,司徒末心中悬得发痛,手脚冰凉,整片江面倒映着夕阳,他的目光从南扫到北,仿佛哪一处会立刻跳出一位紫府,将他一掌打成碎片。

他飞了一阵,南边黑气沉沉,竟然渐渐出了荒野,两旁空无一人,连个路过的修士也没有,河面平静如镜,甚至没有妖物的踪迹。

司徒末的心竟然一点一点平静了,他背后渗出一片冷汗,这位镗金门主脑海越来越清晰:

‘成功了…诸位紫府在推波助澜之中立场只会越来越清晰,他们裹胁着谋害李周巍,每一个时辰过去,他们的心思在沉默中会越发倾向置李周巍,甚至李曦明于死地。"

‘毕竟…即使无人知道,可被我害过的人还是早点死为好!"

他的思绪越发收敛了,将一切埋入脑海深处,司徒末明白自己走在了活路上,李承?那张沁着血的、坚定的面孔在他心头闪动了一下,很快消失不见了。

一直出了荒野,司徒末一阵从天上飞,一阵潜到江底,变换行踪,李承?那枚黑色储物袋被他如同保命符般攥在手里,始终没有打开。

此时此刻,他体内的法力所剩也不多了,驱使灵器追逐了一路,甚至灵识都有些过于疲惫了,紧张了一整天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哗啦!”

他从江面之下破水而出,激起四处水花,哗啦啦地落在水面上,天地已经到了最暗沉的时刻,四周黑得惊人,隐约有呼啸的风吹过树木的哗哗声。

江水落尽,水面重新恢复如镜,司徒末的眉眼低垂,目光落在水面上。

江面上倒映着一位金白色甲冑的男子,披着的黑色长袍在夜风之中倒卷,一股明亮的明阳天光正从他的衣甲上流淌而下,在江面上滚动。

他黑发垂散,两只乌焰手臂从他背后长出,各持乌色长戟,向两侧指向江面,左手上的白纹玄甲片稍长,两指相并,正捏着一张渐渐在风中幻化为黑光的金色符箓。

隐匿】

这青年的另一只手平举修长的法戟,灿烂夺目的天光正疯狂地从那大戟中心喷涌而出,锋锐的长枝正在眼前迅速放大,他隐隐约约看到对方眉心处升光华,紧接着,无尽的白色便淹没视野。

“锵!”

大昇长戟如同一道流光,砰然撞击在他的法衣之上,这件镗金门的顶级法衣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司徒末只觉得五脏()

六腑如有火烧。

“轰隆!”

紧接着,上曜伏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同时砸在他面上,爆裂的轰鸣夹杂着支离破碎的嘎吱声响彻夜空。

司徒末一口火焰从口中烧进肺里,烫得他浑身抽搐,他并没有惊异于对方出关后的实力,司徒末满心唯有冰冷: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

“茫茫江水!他如何能堵我!”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司徒末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位紫府嫡系贴着脸冒到自己的面前,而他在湖上嚣张的资本——紫府符箓与山暝动岳索】通通被他丢在了浮南。

更何况贴着脸的是李周巍这样的紫府种子!

他赖以为保命的金衣终于支撑不住,下一刻就在半空中暗淡下来,明光照彻,两只乌焰汹汹的手臂各从一方冒出来,司徒末身上方才亮起的金色符箓光罩来不及笼罩全身,便被这具有破法之力的手臂硬生生扯住,消磨腐蚀,难以合拢。

“噗!”

一只手臂骤然锁住了他的喉咙,司徒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星星和月亮都在眼前迷糊,他已经被提至半空,对上那双金色眸子。

一双含恨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的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