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余孽!出来受死!”
孔孤皙身为玄岳掌门,手中的法器不少,轻轻挥袖,立刻唤出一座葱白色的山峰,一面深黑色的大旗,执旗在手中,那座山峰飞起,迎接火焰,口中道:
“郭道友何来这样大的火气!”
他心中早恨毒了郭红渐,可得罪不起赤礁岛,即使有满腔的怒火,口中半点也发不出来。
这端才运起法器,只觉劈头盖脸都是滚烫的并火,烧的整个法器咯吱作响,听着那头一阵咒声,隐隐约约看见一道红光驰来。
并火损䗼伤命,是最阴毒的几个道统之一,他哪里敢被轻易打中,心惊胆战地运起黑旗。
可孔孤皙本就没什么天赋,前半生也是个纨绔,没有多少斗法的经验,郭红渐虽然不甚聪明,可再怎么样都是数次经历过生死搏杀的,晃了他一下,另一头腾出一火索来,要去勾他法器。
“锵!”
好在孔孤离及时赶来,这老头斗法就有经验的多,取出一枪钩住火索,在空中闪出一阵火光,郭红渐正要放出狠话壮一壮威势,却听脚底一声响雷般的咆哮:
“狗贼!!”
底下暴起一金甲面具的男子,一手持枪,一手捉斧,那张面具下的脸庞看不清楚,露出的眼睛却布满鲜红的血丝,喝道:
“休伤我玄岳门主!”
他如同一道金光扎进火中,一斧劈在云环上,把郭红渐打得一踉跄,孔孤皙这才得以脱身,见着天上明光绽放,白色明阶从天而降,崔决吟浮现而出,轻声道:
他如同一道金光扎进火中,一斧劈在云环上,把郭红渐打得一踉跄,孔孤皙这才得以脱身,见着天上明光绽放,白色明阶从天而降,崔决吟浮现而出,轻声道:
“门主,交给我罢!你先带人撤走。”
孔孤皙忙着退下去,三四次也没能灭掉法器上的火焰,衣物隐约也要烧起来,孔孤离踏步靠近,一同灭了并火,几个孔家筑基都靠过来了。
孔孤皙望了天边的黑云,辅钺子悍勇至极,仙基天金冑』催动,浑身金光闪闪,配合着崔决吟的术法将对方缠得死死的,可远方还有人正在飞来,孔孤皙遂骇,问道:
“都仙来势汹汹,望月湖如何?”
“据说都仙道人马攻打浮南,司徒末也趁机南下,浮南危急!”
孔夏祥答了一句,孔孤皙悚然,问道:
“司徒家曾经是我家盟友,如今也到了这样的地步了…诸位有个计较?”
孔孤皙早早唤了孔秋妍收拾灵物,这意思明显得很,底下几人再笨也看出来了,恭声道:
“如今都仙势大,还应撤走。”
孔孤皙遂哀道:
“可…可荒野还有我玄岳百姓。”
几人立刻拉扯他起身,孔孤皙口中哀恸,脚下却软得很,两下便被扯动,迈开步子,一众人风似地踏云飞起来了,差点把收拾细软的孔秋妍给落下。
孔秋妍面色尴尬地带着众弟子追上来,孔孤皙立刻道:
“速速清点灵物法器!”
几个筑基忙点起来,玄岳山门丢过一次,再丢了新驻地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只有几个弟子家人还在荒野,恐怕要失散,低低啜泣起来。
孔孤皙遂遣了几人出去,低声吩咐道:
“我已经捏碎玉符,各地都知道逃遁,你等若是不放心,可以接应一二。”
留到此时的玄岳弟子大都是与孔家沾亲带故的,亲属早就转移到湖上去了,有个别人在地方守备而已,距离此处也不远,便各自散去接应。
孔孤离略有不安,问道:
“门主,我等弃地而逃,望月可有责罚?”
“应当…无伤大雅…”
孔孤皙顿了顿,低头道:
“都仙来势汹汹,我等能保住命,想必真人也会欣慰,至于责罚之类的…也应并无太重…”
他叹道:
“管龚霄暂且不说,还有个筑基巅峰的郭红渐,并火凶猛,我等不是对手,若是再慢一些,被其中一个逮住,能不能保住䗼命难说,另一个过来,更不能脱身。”
几人默然而立,过了一阵,东边的天空已然被黑云覆盖,东岸那座望月第一山密林】也渐渐出现在眼前,孔孤皙这才惶恐起来,数次回头,低声道:
“先去见三公子,李承淮…稍后再去拜访…”
他一路驰向东岸边界,却发现四下都是修士往来,似乎并不安定,孔孤皙落到了地界上,派人下去问了,才过了一阵,便见殿上快步下来一男子,身材高大,金眸长发,步伐稳健。
“三公子!”
李绛夏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荒野人心动荡不定,很多事情都要他这个嫡系三公子出面平定,眼下都仙来攻,麻烦便更多。
李绛夏虽然神色有些忧虑,见了孔孤皙还是颇为客气,点头急切道:
“东边的局势如何了?我看崔大人驾光过去,可是将人拦下来了?门主可有什么伤势?”
孔孤皙答道:
“说来惭愧,都仙道兵马来得太快,郭红渐实力强劲,被崔道友挡下,赤礁岛图谋不轨,我不敢多留,主动退回,并未受什么伤。”
李绛夏前头才绑了富解送过去,孔孤皙也是忍痛亲手斩杀,可两人都默契地避了不谈,没有什么芥蒂的模样,只是李绛夏稍稍抬了头,问道:
“玄岳百姓仍在荒野,门主大人可安排门人带往东岸?”
孔孤皙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才道:
“本有安排,可郭红渐来得急,我等落荒而逃,便失了分寸,不过已经传令门人收拾。”
“本有安排,可郭红渐来得急,我等落荒而逃,便失了分寸,不过已经传令门人收拾。”
李绛夏一听这话,低眉点头,複又问道:
“玄岳治下的小族嫡系、小庙正统,可曾带出?”
孔孤皙略有不安,答道:
“并无…只是他们收到了消息,到时点一点,看看保下来多少。”
李绛夏抬了抬下巴,若有所思,答道:
“既然大人已经护送着门徒过来了,便让门人退回东岸,前往东岸与荒野交接处,依着局势接应崔大人退回。”
孔孤皙连连点头,李绛夏身后的安玄统心中叹息,默默低头:
‘可惜玄岳基业,终落于空…时至如今,眼前真切不再是玄岳门主,而是孔家余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