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团疑惑在心头浮现,李通崖暗暗忖道:
“郁家在东边诸家左右浪费了二十年,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说是费家频频使坏,费望白又能比郁慕高高明多少?偏偏次次都能摘出去……”
“卢思嗣辛苦余生,准备了诸多后手,在丁、李、安三家,甚至蕈林原上皆有安排,为何一夕身死,这些后手皆化为飞灰,半点影子都不曾见到,三家像是约定好了似得同一时间攻打卢家,半点不记后果……”
李通崖掩在袖中的手微微发颤,连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变形,连忙低下头掩饰情绪,要说起来这些东西都只是可能有萧初庭在推动,全然可以看作是他李通崖多疑的性子在无故揣度,却有一个难以抹去、叫他认定是萧初庭出手的推断在他心头。
“当年安家占据卢家老巢迢云山,安景明想也不想就把迢云山让给了丁家,引得丁西定入望月湖……”
迢云山位于何处?正在望月湖与蕈林原的接壤处!此处被丁家占据,正正好堵死了安李两家顺着古黎道东侵染指蕈林原和黎夏郡,与萧家接壤的路。
丁家又是袁家世代的看门犬,袁家筑基修士不少,家中的袁湍是李尺泾的师姐,如今是李家即将要把弟子送过去拜师的青穗峰峰主!只要李家不曾先手占据迢云山,几乎就不可能为了破破烂烂的迢云山去同袁家起冲突,萧家自此高枕无忧,与李家再也不会有地缘上的冲突……
“难怪…难怪要叫我家派弟子拜入青池宗,原来还有这一关窍…”
其中的关窍一环套一环,叫李通崖为之胆战心惊,深深惶恐,一时间失神……
“再往前去看,山越东侵,加泥奚自杀,望月湖坊市破灭,哪一个都有疑点……萧初庭…萧初庭…好一个溪上翁,好一个萧初庭!”
“道友?通崖道友?”
萧初筹唤了两声,叫李通崖勐然惊醒,连连告罪,涩声道:
“通崖畅想着紫府神妙,种种神通诱人,一时间竟然走了神,实在是愧疚!”
李通崖口中说着,心中却一阵恍然,暗忖道:
“那日我攻破卢家,知晓加泥奚之事乃是紫府祭祀,心中只觉天空暗沉,四处无光,任由紫府摆弄,这些年修为渐长,不问世事,自觉隐隐有自在之意,不曾想依旧是洞中小虾,自以为是罢了!”
纵使萧初庭是隐隐之间帮助自家,依旧让李通崖心中颇为不适,只能压下这些念头,便见萧初筹哈哈一笑,答道:
“紫府自然是神妙!古代称之为炼神,取炼就神通之意,便是以诸多神妙闻名!”
“炼神……”
李通崖应和了一声,迅速调整好了状态,笑问道:
“竟然有此密辛!”
“不错。”
萧初筹将最后一道法诀打入阵旗之中,联手完成这一阵眼的布置,同李通崖驾风而起,前往下一个艮位布旗,李通崖不想错失了解消息的机会,一边驾着风,一边顺着话头问道:
“前辈见多识广,不知这其余的境界,又如何称呼?”
“嚯。”
萧初筹微微点头答道:
“古时胎息称为养轮,练气称作服气,紫府称为炼神,而金丹称作求性,种种描述更为贴近修行。”
“至于到了仙魔之争之后的现今,不但为了防备他人窃取道统,功法演变出了诸多密语和术语,连境界也大为不同,更为晦涩难懂了。”
两人这头聊着,最后一处阵点也安排妥当,往小丘上飞去,刀客陈涛惊和南山翁已经在小丘上等候了,四人掩去身形,静静等待郁玉封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