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沙摩里的肩膀,李渊蛟从怀里取出两个玉瓶,轻声解释道:
“我还为你求来了两枚丹药,一枚唤作蛇元丹,用以突破练气。”
沙摩里接过李渊修递过来的玉瓶,灵识探入其中,果然发现一枚滚圆的澹白色丹药,李渊蛟继续道:
“第二枚是我东人特有的丹药,唤作月华丹,你即刻服用了,突破到胎息六层。”
李渊蛟拿来的自然是箓丹,只是怕沙摩里传出去惹了什么麻烦,不曾将真名告知,胡编了一个名字塞到他手里,沙摩里接过一看,便见一枚白盈盈满是花纹的丹药,感觉比那蛇元丹还要珍贵,忙不迭地道:
“这…这也太贵重了!沙摩里怎么好意思…在东边事事要麻烦兄弟,又受了这么大的恩惠!”
“行了,抓紧时间吧!”
李渊蛟不同他废话,提醒了一句,教着沙摩里发下了玄景灵誓,不得泄漏与丹药和功法有关之事,这才一拱手,转头出了院子。
沙摩里客客气气送走了他,心潮澎湃地回头,乐呵呵地进了密室,往地上一摊,小心翼翼的把玉简放在左手边,把玉瓶放在右手边,翻过身望着地上的两样东西发着呆。
沙摩里顿了顿,心中激荡的喜悦骤然间消逝,转化为一种既愧疚又恐惧的惊骇,这种的变换来的太快,使他难受得头晕眼花。
他很明白打开面前这个梦寐以求的玉简,吞服这道白得的天地灵气,不但能成就练气寿命二百载,他日思夜想二十余年王位也唾手可得。
但沙摩里也明白,他将会带着异族的铁骑踏上故乡的泥土,几十万族人会在肉体和魂魄上为俾为奴,东山越从此只余下一个名号,整个国家从宫廷到百姓都仰东人鼻息,他沙摩里那个从小到大方方面面都胜他一筹的兄长会被杀死,让他这个平庸无能之辈来统治东山越。
“值得么……那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
沙摩里仿佛见到自己那个严肃的父亲冷冷地站在面前,一瞬间触手可及的王位和修为都不再诱人,沙摩里动摇了一瞬,旋即为自己的动摇害怕得瑟瑟发抖,沙摩里不敢想李家会怎么处置他,李家有练气后期修士,此时多半正在空中看着自己,纵使他成就练气后逃跑也根本逃不远……
“父亲,我怕死啊……谁不怕死?孩儿这辈子最怕死了,否则早就在宫中引颈受戮,怎么还逃到东人这里来…孩儿是万万不想死的!”
沙摩里缓缓闭上眼睛,回想起父亲木焦蛮如何在加泥奚身亡的数月中整合地盘,用了多少卑鄙的手段,杀害了多少族人,又怎样软弱地向东人俯首称臣,他含泪嗤笑一声,为自己壮胆似得怒目圆睁,咬牙道:
“怎么能说不是,这都是您教导我的,父亲…”
将地面上的玉简拿起,沙摩里翻身坐起,一头仔细读着,心虚似地冷声道:
“荠木不晓得东人野心之大,终究会将东山越葬送到东人手中,唯有我,唯有我!父亲,只有我能保住东山越……”
他的眼神越发坚定,为自己寻找到了理由,一切负担和愧疚被抛掷脑后,沙摩里低头咬着牙抹着泪读了一阵手中的玉简,逐渐沉迷进去,心情也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