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人 作品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外姓修士(2合1)(第2页)

“如今多大了?”

“八岁。”

陈冬河仔细看了一眼,那孩子咬着唇直直地盯着他,陈冬河再度问道:

“叫什么名字?”

“陈睦峰。”

陈冬河站起身,这才看见自己的哥哥凑上前来,语气恭恭敬敬,生疏得可怕:

“此次请仙师来,是希望能让仙师带一带这孩子…陈家感激不尽!”

言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片人也跪跟着下去磕头,哀求声如潮水般传来,陈冬河盯着男孩的模样,没有去管四周的人群,暗忖道:

“这孩子却不能让我亲自来带,平白留下把柄,给他寻一个不错的人家,也算是给陈家一个交代了。”

于是扶起自己那哥哥,沉声道:

“我虽然不能亲自带这孩子,却能给他寻一个良师…”

陈老太爷却呆呆地一愣,脸色变幻不定,迟疑地道:

“这良师姓田……还是姓柳?”

陈冬河不常在山下接触外姓修士,听了这话倒是一愣,心中恍然大悟,暗道:

“李家外姓修士如今几十年下来也有三四十个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胎息一二层的,却也有三四个胎息四层…恐怕也有派系之分,此事也事关陈家的立场…”


陈老太爷见了陈冬河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慌乱,满是皱纹的脸挤个笑容,急忙道:

“非是我等质疑仙师决定,要不知廉耻地挑挑拣拣,只是要让我家知道那良师的姓名…也好懂得投到了哪些人门下。”

陈冬河摆摆手,笑盈盈地道:

“哥哥放心,这人姓李。”

“姓李?!”

陈老太爷顿时大喜过望,咧开嘴笑着,露出几个烂牙,笑道:

“姓李好啊!姓李好啊!”

陈冬河哈哈一笑,牵起陈睦峰的手,驾风而起,留下一群人在地上羡慕地望着。

陈冬河在镇子上空飞了一阵,怀里那孩子瑟瑟发抖,在一个空旷的院子中落下,陈睦峰踉跄了几下,陈冬河松开他的手,便见石门前抱着手站着一人,头发灰白,腰板直直地挺着,见了他有些讶异,拱手道:

“见过冬河兄弟…倒是稀奇了,可是来寻这沙摩里?”

“非也。”

陈冬河笑盈盈地一抱拳,将这孩子拉到跟前,轻声道:

“我这便是来寻秋阳兄的。”

李秋阳上前一步,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灵识却透体而出,还在留意着沙摩里闭关处的石门,这头笑道:

“冬河兄直说了便是!”

陈冬河点点头,正色道:

“我回了一趟陈家,家中得了一个灵窍子,想要托我带他入道途,我却不好来带他,恐怕要托付给兄弟。”

“哦?”

李秋阳低了低头,没有即刻答应,盯着陈睦峰的脸庞看了一阵,见这男孩还算乖巧,陈冬河却又开口,以法力传音道:

“我听闻秋阳兄膝下诸子皆是身无灵窍,今后却是难办了……不如收下这孩子,以师徒之情悉心教导,再以一女嫁之,待到百年身故之后,子弟也能有个庇护……”

这话正中李秋阳的心结,他顿时脸上有了笑容,连连点头,沉声道:

“既然兄弟这样说了,我就收下这孩子。”

陈冬河哈哈一笑,拍了拍那孩子的背,笑道:

“叫师尊。”

“师尊!”

那男孩倒也乖巧,脆生生地叫了一声,李秋阳顿时亲切地拉过他的手,问了生辰姓名,陈冬河笑盈盈地看这两人问完,这才轻声道:

“冬河却有一事要问一问秋阳兄。”

“请说。”

李秋阳抬起头,便见陈冬河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小杯,又取了一个葫芦,往杯中添满清酒,这才低声道:

“冬河华芊山修行多年,对家中外姓修士不甚了解,不知……秋阳兄可否为我解惑?”

“原来这事!”

李秋阳举杯正欲轻抿,望了望紧闭的石门,终是放下了玉杯,笑道:

“家中如今外姓胎息修士二十八位,叶氏复姓为李的胎息修士六名,大多在胎息一二层,不值一提,唯有几个比较早修行,天赋还不错的胎息修士值得一提。”

李秋阳瞥了一眼身边的陈睦峰,见这孩子竖着耳朵听着,微微点头,正色道:

“第一位,胎息五层,姓田,是家主……是大王之妻娘家的人。”

李秋阳用了一句大王就把两人都沉默住了,两人都是陪着李项平出生入死之人,在山越地盘上时皆叫着李项平为大王。

“大王在山越之地故去,主母数年内也郁郁而终,田家的地位滑落不少,但这人天赋不错,如今四十岁,突破练气的可能不大,但还是有。”

“现下在镇中负责总管那灵稻的种植,有不少人暗地里向着,也算得上一峰头。”

“接着便是柳家与任家,皆是胎息四层,但多半都没有突破练气的机会,各算一峰头。”

陈冬河饮着清酒,皱了皱眉,低声道:

“此事家中可知晓?”

“我却不晓得。”

李秋阳摇摇头,灵识在院里院外一扫,低声道:

“此事应该归族正院来管,秋阳对这种事避之不及,哪里还敢去插手,李家弟子哪个不怕族正院的?”

陈冬河恍然大悟,告罪一声,沉思了几息,询问道:

“其中的斗争,可还激烈?”

“往日里还好。”

李秋阳声音越发低了起来,眼角浅浅的皱纹在微光中有些明显,他轻声道:

“毕竟各家有各家的利益,每一块灵田的产出不同,给的俸禄也不同,往日里这些人净争着好的田去磨洋工,贫瘠的没有一人肯去。”

“自从修公子持家以后,几个派系越发争锋相对,不少人因为相互争执被挤兑到了贫瘠的地里,不得不吃力不讨好地种起田来……”

“我晓得了。”

陈冬河微微点头,暗忖道:

“此事恐怕还要上报家族,让玄岭几人拿主意,以防时间久了酿出恶果。”

于是告辞了李秋阳,驾风离开院子,往山上而去,留下李秋阳在院中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默然不语,许久才笑道:

“河儿还是一如既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