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有李氏子弟,戒除情性,止塞愆非,制断恶根。赐下玄明妙法,使之发生道业,从凡入圣,自始及终,先从戒箓,然始登真。赐下《太阴吐纳养轮经》一卷,寻踪术一道。”
两枚白丸从如水一般的镜面上一跃而起,圆坨坨光灼灼,白光闪烁,照的庭中白茫茫一片,几个孩子皆封闭了五感,不曾察觉,倒是李通崖看得微微呆了呆。
两枚玄珠符种一前一后地落在李渊蛟和李清虹的眉心升阳府,却因为两人不曾修行过接引法,没有顺着身体的脉络而下落在气海穴中,而是静静的停在升阳府隐匿起来,等到这两个孩子运行了接引法才会融入气海穴。
李渊蛟只觉得眉心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映照了进来,李清虹也是微微蹙眉,两人皆是眉心微微闪亮,显现出一道明亮的月亮纹路,闪烁了几下便消失了。
李玄宣也是呆了呆,不曾想法鉴不曾选择李渊修,而是选择了李渊蛟和李清虹,偏过头望了望李通崖,低声道:
“这…!”
“先把孩子带出去。”
李通崖摇了摇头,让李玄岭将李渊修四人带走,这才见李玄宣急忙道:
“这……这可如何解决……李渊修作为长兄,又身具灵窍,这家族始终是要交到他的手上的!这,这怎么能瞒得过他。”
“不必瞒…渊修大方温和,不会做那些嫉妒弟妹的事情。”
李通崖同李玄宣一齐出了石室,面上却依旧有忧虑,沉声道:
“我顾虑的不是渊修。”
“渊修是个大方的,今后的子孙就未必人人能和他一样,符种每代只有一两枚…得了符种之人难免得意,世间的事情,向来不患寡而患不均,长久之后,你我若是不能持家,恐怕会生动乱。”
李玄宣也沉默下去,两人在山头站了一阵,冷冰冰的朔风扑面而来,李通崖喃喃道:
“我家子弟,大宗嫡系身具灵窍或者受了符种,便让他知晓法鉴之事罢……今后一并发下玄景灵誓,防止消息走漏。”
“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一份暴露的危险…仲父也知道,玄景灵誓并非没有空子可钻。”
李玄宣恭声接了一句,李通崖摇摇头,回答道: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保证下一代不能留下分裂的隐患,制度须要代代来改进,没有一设下便万世无患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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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郡。
镗金门的人早已经撤走,郡城中的血和尸体早已被啃食干净,只留下零零落落的一点点烟火和散落得满地都是的白色枯骨。
空荡荡的郡城在风中发出呜呜的啸声,仿佛在无声的哭泣着,满城的尸体臭了烂了又被野兽啃食干净,黎夏道上一年多没有行人,渐渐的有野草爬到了道路之上。
黎夏郡的上空万里无云,南边如流星一般飞过来一道身影。
那人腰间绑着五六个药囊,身后背着一把长剑,满脸沧桑,左脸上还有一道澹澹的刀痕,他望着脚下的空洞城池,哀声叹了口气,低低地道:
“二十年了,青池宗总算愿意放我回来了……看样子族叔也躲过了宗门的试探。”
“我萧家之业,已经到了举事之时。”
穿过空空荡荡的郡城,冠云峰已经浮现在眼前,他又喜又悲,喜的是逃离了青池宗的魔爪,回到了熟悉的家中,悲的是自己还要替师弟交还遗物,他摇了摇头,喃喃道:
“这下我该如何去见泾儿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