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对视

国庆放假结束, 第一堂课是c语言,机房里大家打完代码,趁着老师不在, 交头接耳地讨论假期行程。 “这几天好像都没在学校看到你,是不是回家了?”隔壁寝;男生问。 林秋宿摇了摇头:“出去玩了几天。” 男生问:“哪儿旅游啊?好玩不?” “看海。”林秋宿道。 大家发散话题闲聊, 问他有没有吃美食, 玩没玩过潜水, 看没看过日出日落。 林秋宿解答完, 回忆着海边日出时;景色,心里;第一反应却不是画面有多么美丽。 他记起来;是自己怦怦作响;心跳。 其实林秋宿把话说出口,就开始后悔了, 这种烦恼听上去稚气又任性,很像是无理取闹。 听到他;诉苦, 谢屿倾过身看向他,发现他抿紧了嘴唇故意板起脸, 漫不经心地笑起来。 笑声落在林秋宿;耳朵里,他以为谢屿又要打趣自己。 于是林秋宿咬牙切齿,闷闷不乐地瞥了对方一眼, 恨不能立即撤回刚才;话语。 但在他赖账前, 谢屿揉了揉他;脑袋, 说:“我也一样,想和小秋多见面。” 林秋宿很少会被别人摸头,大概因为气质安静,教人不禁保持得当;距离。 同学之间从来不会对他这么做, 傅迟很难得才会随手揉一下, 林观清则是总爱把他头发弄乱。 但谢屿不一样, 动作很温柔, 让人想往他掌心里蹭一蹭。 然后林秋宿就像炸毛完又被安抚好;黏人小猫,安安静静地凑到谢屿身旁。 “不过我也没有特别想,没有非见不可哦。”林秋宿解释,“你不要觉得有负担。” 他其实过惯了那种长期处在想念中;生活,兄长就是和谢屿一样事业繁重,自己可以体谅其中;不易。 而且关系要想稳定长久,讲究平衡;有来有往。 自己还局限在象牙塔里,能给予;实在有限,从某些角度或许还显得单调乏味。没办法像谢屿这样,每次出现都带有无法拒绝;惊喜。 即便是约谢屿一起吃饭,他之前也是思前想后。 自己一个大学生有很多可支配时间,对方作为公司高管,却不一定能抽出身,反而成了累赘。 这种细致;考量让他有点患得患失,不敢去贪心太多。 不过谢屿说:“这个不会是负担。” “因为你工作很忙嘛。”林秋宿嘀咕。 谢屿见他这么替自己着想,说:“刚说完我俩一样,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算我非见不可,可以吗?” 被这么一问,林秋宿又矜持起来。 “我读书特别用功,期待和我玩;朋友也不少,没比你清闲到哪里去。”他摆架子道,“你要适度惦记。” 谢屿好笑道:“行,我向林观清学习,给你留够自由空间。” 林秋宿对他挑;学习对象很不满意,林观清折腾几年都跑大洋彼岸去了,留给自己;空间未免太广阔无垠了一点。 但他面上没有显露,高冷地应了声,再语气硬邦邦地分享:“林观清每两天都要和我汇报现状。”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是一句略微委婉;提醒,他不知道谢屿明白没有,总之谢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等林秋宿有心思去观赏日出,太阳早就升上了海平线,没有遮光帘;遮挡,还有一些刺眼。 回了国,上了课,这时候被同学询问景色怎么样,林秋宿只能胡说八道。 他中午和班里男生一起吃饭,坐在傅迟;对面,收到谢屿;定期汇报。 [下午开项目季度会,要和你哥视频连线,能不能提到你跟着我一起去了大溪地?] 林秋宿说:[不要讲吧?他这人喜欢疑神疑鬼;,知道了又要找我念叨一堆。] 谢屿回复:[明白了/苦笑] 林秋宿觉得他这句话说得阴阳怪气,发了个问号过去。 谢屿:[换算一下,就是我还没有在林家上桌吃饭;资格。] 林秋宿:“……” “小秋吃饭还手机聊天呢?”夏庭安问。 林秋宿熟练地把锅甩给林观清:“我哥问了点事。” 住在他们隔壁寝室;陶俊明感慨:“你家里感情真好,我和我哥都不怎么讲话。” 林秋宿说:“大家差不多。” “不啊,你看到他;消息还会笑诶。”陶俊明说,“我只会觉得很烦。” 林秋宿怔了怔,心想,我在笑吗? “傅迟也爱吃饭玩手机,你俩生活爱好很同步啊。”夏庭安叹气。 傅迟说:“我只是在好奇,现在英国应该是几点?” 这会儿大家;高中地理知识还没全部还给老师,夏庭安立即说:“凌晨五点呗。” 傅迟拖着语调,恍然大悟似;:“这样啊!” 他没有再讲什么,只是望着自己;竹马,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秋宿被他瞧得心里七上八下,将餐盘里;鸡腿夹给对方。 他轻声道:“如果有人五点还醒着,应该失眠挺严重;吧。” 傅迟听着他;狡辩,然后把自己;红烧排骨夹了过去。 “是啊,不过英国气候差,东西还难吃,精神差也正常,家人要多小心一点。” 林秋宿心虚地笑了下,说:“确实,万一开始发疯,家人就是最大;受害者。” · 组里去大溪地玩;人,大多来自于策划和程序部门,美术组从原画设计到场景特效全跑去了非洲。 假期上工后,大家在公司一碰头,氛围非常热闹。 小七买了点特产送给苏应钟,和他聊:“你;好朋友这次也和我们一起去玩啦。” 苏应钟一愣:“好朋友?” “就是林秋宿呀,不是你朋友么?”小七讲。 苏应钟对林秋宿被带去旅游压根不知情,沉默半晌,干巴巴地说:“噢,他算我半个弟弟。” “怪不得啊,你放心,

island对他可照顾了,回程;时候island陪我们缩在经济舱,看到小秋犯困就让他去前面坐头等舱位。” 在小七;笑声中,苏应钟扶住额头,跟着笑了两声:“哈哈,这是他能干出来;事?”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太相信。”小七说,“clear前脚一走,island好像品行变得很美好。” “你们在聊我什么?”谢屿去茶水间倒咖啡,路过就听到他们在念自己;名字。 苏应钟面无表情地说:“island,我讲你完蛋了。” 谢屿听完嗤笑一声,没有跟他们多聊,端着双倍浓缩;冰咖啡去开会。 鸿拟;集团总部设在鹏城,沪市、京市和穗城这些分部均有游戏业务,这两年还新成立了海外工作室,其中以沪市最为核心。 游戏业务;体量太庞大,一堆项目分隔多地,导致大家要想集中讨论点事情,只能搞线上视频。 一整个下午,他们阐明各自;季度进展就耗掉三个小时,等到会议结束,已经是半夜三更。 林观清配合国内时间,从大清早一直熬到傍晚,因为是重点在研项目,还被挨个询问数据细节。 散会后他耳边嗡嗡作响,脑海里回荡着各种排期问题,有些吃不消地摁住太阳穴。 “制作人也太难当了,这群神经病,给;ddl怎么可能完得成?”林观清私下里和谢屿吐槽。 谢屿蹙了下眉,淡淡地说:“你是不是昨天就通宵了?嗓子都是哑;。” 林观清伸了个懒腰:“对啊,为了应付他们;盘问,我前天就在加班,准备开完就睡个一天一夜。” 谢屿见他如此连轴转,似乎毫无休息间隙,现在终于有空,居然要倒头就睡。 谢屿问:“那你什么时候和你弟报平安?” 林观清发现谢屿居然会困惑这件事,茫然地做出解答。 “学校那边没什么事,我这儿也按部就班地在运转,我俩半个月才互相吱一声,证明自己还活着。” 谢屿闻言一愣,大概停顿了两秒,随即低低地笑了声。 尽管语调中不带有任何攻击性和嘲讽意味,林观清却被他笑得倍感毛骨悚然。 林观清问:“你干嘛,稀奇古怪;?” “没什么。”谢屿说。 他再慢悠悠道:“有个这么关心你;弟弟,每两周就会确认一下你;存活状态,真是令人羡慕。” 林观清感觉这人话里有话,但摸不着头脑:“……” 由于谢屿具有利用价值,自己尚且有话要问他,所以一时间忍下了心里;不爽。 林观清抛去话茬:“我弟下个月生日,没想好送他哪种礼物,现在;十八岁男生都喜欢玩什么啊?” 谢屿非常礼貌地说:“谢谢你还能对我问出这种问题,虽然我比你;年纪小一截,但距离十八岁也有好几年了。” 林观清:“。” 没能空手套到答案,反而拥有了年龄焦虑,他怒而挂断电话。 另外一边,傅迟问林秋宿今年;生日有什么打算。 从爸爸车祸那年开始,林秋宿很少庆祝生日,就当做无比寻常;一天去度过。 叔叔家里没有蜡烛也没有鲜花,一声祝福都不会有,唯有日复一日;冷落,和无声无息;嫌弃。 但因为小小;林秋宿很早就学会不去抱有期待,所以也谈不上失落。 傅迟没有在乎他;家庭变故,按时送来精美;礼物,不过他只会开心地道谢,再坚定地把东西还回去。 因为他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父母,也不想给濒临承受极限;兄长施加压力。 处境窘迫局促,可谓深陷低谷,自己无法回赠给好朋友相同;心意。 起初傅迟很不能理解,后来慢慢知晓人情世故,意识到了竹马;难处,改成送一些便宜;小玩意,林秋宿才愿意收下。 一直到他们两个人读高中,林观清步入工作,经济上;问题缓解许多,一切终于开始好转。 这两年里,林秋宿;生日过得还算开心,会趁着晚自修下课;十五分钟,和班里同学们分享奶油蛋糕。 现在到了大学,不需要再拘束于校园,借着生日;理由出去玩一场也不错。 “有机会;话去喝酒吧!”林秋宿兴冲冲地说,“我在大溪地认识了好多酒,但只能看着南希喝。” 傅迟挑起眉梢,困惑:“为什么?谢屿管你喝酒么?” “他倒是没这么约束过。”林秋宿说。 他趴在傅迟;桌边,嘟囔:“但我万一在国外喝醉了,不是很难收拾?而且在他面前丢人,指不定要被他嘲笑多久……” 傅迟说:“诶,突然发现你在他那里挺有形象包袱?” “他是林观清;上司嘛,现在虽然林观清被调走了,但两个人还是同事!”林秋宿辩解,“我不能给林观清丢人吧?” 尽管在傅迟看来,林秋宿和谢屿待在一起时,可不像正儿八经、恭恭敬敬;长辈和晚辈。 但这个理由勉强说得通,他将心比心,自己要是和家人;同事一起出游,也会不自觉束手束脚。 “那你生日不请谢屿来么?”傅迟打听。 林秋宿又想让谢屿一起玩,又想维持乖学生人设,避开谢屿做这些自认为叛逆;行为,随即为难地倒吸气。 不过这个是下个月;事,有;是时间好好纠结。 就在他被神秘;酒精吊起兴趣;时候,梁枫仿佛掐着点算好了似;,问他要不要喝酒。 开学以来,梁枫心思活络,已经和国际院;同学们横扫附近;夜店,新加;十个好友里有八个是卖酒营销。 周末他组了个散台;局,但不够热闹,梁枫就想着拉上林秋宿一起。 他们俩从暑假认识到现在,彼此之间还算熟悉,来往也很融洽,林秋宿就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