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0838【阴险得很】
虽说金国一直缺粮，但上京的粮食肯定够，周边耕地正在逐步开发。
就拿呼兰河流域来说，干流叫做胡剌浑水，支流叫做率水。
河流两岸肥沃土地，或者进行官方屯田，或者赐给女真将士，都让农奴来进行耕种——农奴多为掳来的汉人或渤海人。
仅那一大片，每年收获的粮食就极多，而且还不能随意征收粮税。
因为那些肥沃农田，要么是朝廷的土地，要么是贵族的土地。前者直接作为漕粮入京，后者则由贵族把粮食卖到上京。
比如合扎猛安，即便是普通士卒，身份也都属于地主，其获赐土地就在上京城周边。
马扩说话都不利索，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强打着精神说：“你念……我听。”
连续几声高呼，众臣连忙起身。
又说要奏明朝廷，请封吴乞买为胡里改指挥使，并且将屯河猛安的地盘也交给吴乞买。
吴乞买执政初期，也曾励精图治。他想要搞清楚户籍，想把更多奴隶变成自由民，但被架空之后这笔账越来越糊涂。
杨再兴仔细阅读，喜滋滋说：“吾家有壮士十八人，可助君谋大事。这是谁写的？”
“完颜宗干被满门抄斩，吴乞买虽然没有牵连汉臣，但也让毛子廉惶恐不安。更何况，杀他妻儿的卢彦伦，最近也被吴乞买提拔，毛子廉怎么可能不害怕？”
李石和张浩的品级最高，两人皆出身渤海望族。
杨再兴把马扩扶到卧室，又将仆人给打发走，低声问道：“马相公可是真醉？”
仿佛就是在喝酒庆祝，一个个纵情狂饮，颇有些醉生梦死的味道。
完颜挞懒、完颜胜都父子在前线完蛋了，可完颜挞懒的另一个儿子，却也被吴乞买提拔。
汉族和渤海族文官不敢乱说话，女真贵族也人心惶惶，都没谁站出来为金国出头。
马扩是被扶出皇宫的，坐着马车回到塌馆。
行走在南城街头，马扩四处打量一阵，说道：“比起上次到来，上京城似乎凋敝了许多。”
杨再兴突然发现，眼前这个文官好阴险！
“马先生真是把什么都算到了。”杨再兴由衷赞叹。
马扩表示自己要走了，把和谈方案上报朝廷。
他甚至把朝廷设立安东都护府的想法，在吴乞买面前和盘托出。
包括女真贵族在内，各族官员陆续前来敬酒，把马扩喝得是七荤八素。
这些汉臣在辽国的时候，全都属于能带兵的。降了金国，陆续被削去兵权，老老实实做文官。
杨再兴评价道：“虽然勇猛，却是背主投敌之人。”
这个结果让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渤海族和汉族文官。他们可以融入大明，不必跟着吴乞买搬迁。
马扩说道：“当时的辽国，昏君在位，奸臣当道，腐败无能。他降金也不算什么。此人被吴乞买解除兵权，完颜宗干便将他拉拢过去。”
接下来一段时间，马扩非常认真的谈判。
排第三的叫卢彦伦，辽国汉臣出身。他随上司（契丹人）在临潢府降金，接着又杀掉叛金的上司，顺手屠尽临潢府城内所有契丹人。
婆卢火等女真贵族也比较满意，因为可以各自回部落，大明朝廷承诺封各部首领为指挥使。
“此人极为骁勇。他被两千辽骑围困，亲手射杀一辽将，继而生擒一辽将，扭转局面杀溃了辽军。”
再说非女真族的文官。
马扩没有立即回答，躺着缓了好一阵，才揉脸说：“毛子廉。他趁着敬酒之机，佯装喝醉站不稳，把这张纸条塞到我手里。”
完颜宗固陪笑道：“偏远小城，自不能跟汴梁相比。”
“君之计策极高明也！”马扩顿时对杨再兴另眼相看，他一直觉得杨再兴是个没脑子的勇将。
“南北二城，人口还剩多少？”马扩随口问道。
吴乞买一愣，表情微微变化，随即放声大笑：“为大明天子贺！”
美酒佳肴陆陆续续端来，乐队和舞姬亦上场表演。
杨再兴突然想到个主意：“不如一直跟吴乞买和谈，等开春雪化的时候，我们谎称要回去复命。到时候，骑兵就能带着战马聚集起来，甚至穿上盔甲也合情合理。而且和谈已经成功，吴乞买警惕心大减，我们出其不意的冲向皇城！”
马扩说道：“彼此彼此。”
真就是在正经谈判，很多地方都斤斤计较，谈着谈着便让吴乞买深信不疑。
正午时分。
吴乞买继续讨价还价，希望能带走一百工匠及其妻儿。
毛子廉是完颜宗干的心腹，他这次没被牵连，只因吴乞买不想扩大化。
卢彦伦是吴乞买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