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陀密罗(泰米尔)人!
来自南印度的泰米尔人,从公元前就一次次入侵锡兰。
朱罗王朝统治锡兰岛时,泰米尔人更是成为这里的上等人,并且把民间信仰强行改为婆罗门教。
锡兰复国时虽然恢复了佛教,但没有杀尽岛上的泰米尔人,国王甚至招募一支泰米尔雇佣兵做亲卫。
几年前,波罗迦罗摩弑君自立,开始对泰米尔人展开疯狂屠杀。
现在整个锡兰岛,只有傀儡国王和华人的地盘,还允许泰米尔人继续生存。
锡兰国王和夏余庆,不约而同的招募泰米尔士兵——这些家伙打仗时或许会逃跑,但绝对不可能再向敌人投降,因为一旦投降就会被残忍杀死!
面对一万多联军压境,夏余庆开始扩充扈从。
也可以说是部曲。
他把自己的三十个泰米尔部曲,直接扩充到一百个,并对这些人说:“此战只要获胜,就免除你们全家的田租。听清楚了,不是减轻田租,而是免去你们家里的所有田租!如果作战勇猛立下大功,我还会赐给这样的勇士田产。属于你们自己的田!跟我一起喊,杀敌,杀敌,杀敌!”
前面那些话,有亲随翻译成泰米尔语,“杀敌”两个字却是标准的大明官话。
“杀敌,杀敌,杀敌!”
一百个泰米尔士兵兴奋高呼,瞬间就变得士气如虹。
虽然夏余庆等华人的统治非常残暴,但至少允许泰米尔人继续生存。
如果这里被联军攻占,波罗迦罗摩的士兵,肯定把泰米尔人全部杀死或变成奴隶。
即便只为自己,泰米尔人也得英勇作战。
更何况,夏余庆还承诺免去他们全家的田租,立下大功还赏赐给他们一些土地。
五百大明将士,全都跟夏余庆一样,各回自己的庄园扩招部曲。
不是阵亡一个,病死好几个吗?怎还有五百将士?
因为他们的儿子,或是过继的子嗣,也都已经十七八岁可以打仗了,并且继承了亡父的军事装备。
此外,许多将士还带着儿子和侄子打仗。
他们当中最早结婚的两批,是在跨海突袭辽东时拥有的老婆。妻子多为辽东渤海人,也有少数是汉人和契丹女子。
第三批则是在石见城结婚,妻子都是日本女人。
夏余庆现在有一妻五妾。
正妻是从辽东娶来的渤海族,其余五妾全是在锡兰岛纳的。
有两个妾是僧伽罗贵族之女,皮肤相对白皙,跟南洋土著差不多黑。另外两个妾是从朱罗国买来的混血女奴,这种女奴也是李邦彦的菩萨蛮的来源之一。还有一个妾,却是阿拉伯商贾的女儿。
这么多年下来,不算已经夭折的,夏余庆共有六子五女。
长子和次子,皆为渤海族正妻所生,分别为十八岁和十五岁,他们这次全都要参与战斗。
“王兄弟,高兄弟,李兄弟,”夏余庆抱拳对寻宝三人组说道,“我手里的水师很弱,敌人可能会从海上攻来,海战方面就仰仗三位了。事后定有重谢!”
王崇度笑道:“听说敌人的海军,几年前已被使节团打残,就算重建又能恢复多少?我们的三艘海船,皆为海军淘汰的中型战舰,陛下还允许我们保留火炮。船上的士兵,也是大明退伍海军,区区蛮夷水师不在话下。”
双方一番交流,夏余庆很快就带兵出征。
沿途不断有将士带着部曲来汇合,夏余庆决定兵分两路。
偏师有五十个将士,以及他们的近百兄弟、儿子和侄子,还有他们的数百个泰米尔部曲。这些人防守东北部的一处城堡,至于城堡以东的地盘全部放弃。
主力有四百二十个将士,以及他们的兄弟子侄千余人,还有他们的泰米尔部曲七八千人。这些部队一路北上,作战目标不但要击溃联军,而且还要杀向波罗迦罗摩的老巢。
以上主力和偏师,一些将士的庄园靠近前线,他们暂时还没有过来汇合。
剩下三十个将士,带着兄弟子侄和部曲,留守在望向港城堡,防止被敌人摸来偷家。
寻宝三人组也帮着守家,主要是防备海上之敌,关键时刻也可进入城堡防御。
至于后勤民夫,全是强征而来的僧伽罗族农民——其实都是佃户,夏余庆把土著的田产全没收了。
六个官二代,非要闹着跟去打仗,而且还把自己的随从带上。
行军路上,陆游问白师厚:“学朴兄出身将门,觉得这些陀密罗(泰米尔)士兵怎样?”
白师厚笑道:“不怎样。全是从佃户中招募的青壮,大部分人甚至没操练过。没有头盔,只有皮甲。没有弓箭,只有刀枪。真打起仗来,连我大明的民兵都不如。不过士气还不错,听说他们几年前曾被屠杀,这次打不赢恐怕连条活路都没有。”
“愿意拼命,就已经很不错了。”白师厚的一个随从说。
此人是真正的大明退伍精锐,虽然已经四十多岁,而且略微有些残疾,但上了战场绝对表现惊人。
范成大连忙问老兵:“能打赢不?”
这位老兵说:“听闻岛上的土著没有骑兵,只一些贵族拥有战马。而夏指挥的军队,却有一百多骑兵。还有几十条火枪,四门火炮,真打起来还是有优势的。”
夏余庆的战马,最初来自使节团的病马。
海上航行,许多优良战马生病,干脆就留在了锡兰岛。
其中不乏从阿拉伯、塞尔柱买来的极品马种。这些年有些战马老去或死亡,却也诞下二十多匹马驹,有几匹小马已经可以骑乘打仗了。
又过一日,陆续有庄园靠前线的将士,带着家人和部曲逃回来跟主力汇合。
他们的庄园,已经被敌人占领了,一个个都闹着今后要修坞堡。
又过半日,夏余庆派出的先锋传回消息,他们已经将一小股敌人击溃。两军先锋打遭遇战,汉人骑兵直冲过去,在海边平原上将敌人打败。
双方主力继续前进,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一处战场。
那里是方圆数十里最开阔的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