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看了一眼客房的方向,确定程商言没出来,这才接着说道:“从你年轻时,我第一次和你接触,就知道你未来如果入仕,必定是个直臣,也知道因为松柏的原因,你为了避嫌,慢慢的,和我们疏远了,可我老头子摊开了挑明了告诉你,如果松柏在为官过程中,有违纪违法情况发生,不用你程南栋动手,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一天,我就有监督子侄的义务。”
秦老的话掷地有声,程南栋不住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秦伯。”
秦老随即叹了口气,一摆手:“罢了,就是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不是针对你,而是这十几二十年来,所以因为...而离我远去的人,如今说了,也就松快了。”
程南栋闻言上前坐在了秦老身旁,一边捋着秦老的后背,一边说道:“秦伯,我懂您,您切莫激动,以后,南栋常来看您。”
秦老缓了缓心神,随即苦笑着说道:“你伯母重病离世前,非要做一次她拿手的打卤面,还提起说,南栋那孩子最爱吃她做的面,当初第一次来家里,吃了两大碗,给孩子撑的走不动路,说完,就哭了,说以后这群孩子再来家里,就吃不上了。”
此言一出,程南栋立马红了眼眶,侧过了头去。
没一会,就见程商言从客房走了出来,程南栋听到声响,这才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恢复了过来,挤出个难看的笑脸看向女儿问道:“孩子睡踏实了?”
程商言对于长辈的事,也知道不少,从父亲进入纪检系统后,有多少曾经要好的叔伯长辈,都消失在了他们的生活里,所以自然猜到了秦老和父亲大概在聊什么,于是也没去问,只是点头应道:“睡踏实了,我出来和秦爷爷聊聊天。”
秦老呵呵一笑:“多住几天,咱爷俩好好聊聊,正好那小秦艽,天天念叨月子里无趣。”
几人在客厅聊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突然,就听到客房屋内孩子嚎啕大哭了起来,程商言赶忙放下了手里刚刚剥开的橘子,起身便冲了过去。
程南栋见状也连忙站了起来,随即看向凌游说道:“小凌啊,你不是说,来雾溪山再给孩子治嘛,快给看看吧。”
凌游闻言看了一眼程南栋,随即便贴在了秦老的耳边低语了两句,秦老闻言唔了一声,随即缓缓站起身来。
程南栋见状连忙去扶秦老:“秦伯,您坐着吧。”
凌游这时说道:“这病啊,之所以来雾溪山看,就是因为啊,得我二爷爷出马,才能治好。”
程南栋一怔,秦老这时已经拿起拐棍走回了卧室。
还不等程南栋明白是什么意思呢,就见秦老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提着那把勃朗宁手枪走了出来。
见此情形,程南栋吓了一大跳,连忙朝秦老走了过去:“秦伯,这是何故啊?”
就见秦老站好后,招手叫来了周天冬,周天冬闻言立即上前,接过了秦老递来的手枪,随即将弹夹退出来后,把里面压了满夹的子弹,都退了出来,又十分专业的检查了一下弹膛,确认没有危险,这才递还给了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