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低垂的越来越不成样子的时候,顾如锦拖着一身疲惫回来了,一开房门,在玄关处换好鞋,连包都来不及放下,就往屋内找寻去了,惊喜的是,傅琅熙正在厨房鼓捣着晚餐。
顾如锦从身后轻轻搂住她,“怎么了病了吗”她把傅琅熙掰过来,手背覆上她的额头,似乎没有特别烫的痕迹,“怎么了”顾如锦关心地问道,傅琅熙的生理期应该是刚完一个礼拜罢了,“还在担心傅氏的事情”
傅琅熙疲惫地朝她微笑:“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晚饭了。”
顾如锦的脸因为忙碌的工作显得有些严肃,虽然一进房门被她很好的遮掩下来,但夕阳的映照下,将所有的真相都展露无遗,包括傅琅熙精妆下掩饰的红肿的双眼。她拉过傅琅熙的手:“琅熙,你有事,不愿对我讲为什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呢我会担心的。”
傅琅熙面对她有些强硬的脸,她的语气却柔和了起来:“对不起,下午的时候人有些不舒服。”她道着歉,小心翼翼,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凌厉之气,顾如锦见她并没有任何要倾诉的意思,只是揽过她的肩头,轻轻在她额上吻了吻,“只要你没事就好。”
那晚的晚餐傅琅熙做的很糟糕,童言无忌,展以诺吞下一口鱼香肉丝,却立马吐在了餐桌上,“傅姐姐,好咸啊。”
顾如锦反转筷子头敲着展以诺的饭碗,傅琅熙抱歉地将饭菜全倒了下去。
“锦姨,饭桌上敲人家的碗很不礼貌耶。”
“老师没教你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也很不礼貌吗”顾如锦的语气依旧平和,就掩饰不了那浓浓的压迫感,两孩子敏锐地感觉气氛不对,扔下碗筷,跑自己房里躲灾难去了。
傅琅熙沈默着收拾残局,她尝了一口自己亲身烹饪的饭菜,真的是用惨不忍睹形容也不为过,厨房里流动的水流哗哗作响,顾如锦依在门边,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宝贝,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吗”
傅琅熙的背影一怔,水龙头里的水一直肆意地流淌着,眼看就要漫出来,顾如锦急忙伸手出来将它关上,拉过傅琅熙的手,给她擦拭干净,拖着她往沙发上挪,傅琅熙到现在都是乱的,从顾如锦打开房门回来开始,她的思绪就陷入更加僵化的状态,而后她一直伪装者风平浪静,其实凭她的功力,她当然是可以装下去的,可是却突然在顾如锦呵斥了展以诺之后,她尝到自己煮的一塌糊涂的菜,却突然再也装不下去。
顾如锦跪坐在傅琅熙身后,揉着她的肩膀,“今天是不是太累了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生活”
见傅琅熙沈默不语,顾如锦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如锦,我今天见到昕研了。”傅琅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顾如锦手停顿了一下。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对顾如锦说,只是不想隐瞒她,那种隐瞒的感觉像是背着自己的老公偷情的感觉,傅琅熙当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感觉,要不她也不会如此为难地难以知晓到底谁在她心底更为重要。
“我以前对你说过,却只是说的不多,她是我以前的恋人,7年的事故里,我以为她已经丧生。”
后面那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而今却已经安枕无恙地说出口,说是安枕无恙有失偏颇,不能再说话,脸有轻微的毁容,左肢被截,这就是她期望了7年的昔日恋人,在相思快化成灰的时候杳无音讯,当终于将她尘封掩埋的时候她鲜活地出现在你视野里,上天真是会开玩笑,而且级数一个比一个更加的骨灰。
顾如锦从她身后转过来,坐在她身旁,茫然不知所措,只是安静地听她讲,却未曾多插一句话,她没有找过任何的私家侦探来调查这些,她也对傅琅熙过去的情史知之甚少,傅琅熙很少提及,她也从未主动问过,因为琅熙对她的过去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只有认识之初时的lise偶尔被她当成笑料。
可是每一次傅琅熙提及阮心妍的名字,这个女人的名字为什么那么拗口,她的眉宇神色里都不对,这样的神情总是深深地刺痛着她,感觉陌生而熟悉,她才蓦然想起刚认识的时候,傅琅熙偶尔这样失神落魄的神态就是这样的样子,顾如锦紧咬着牙,打算把银牙咬碎的样子,上天真是太怜悯她了,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才不过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罢了,就给她掉一个情敌下来,照目前的局势看来,这个情敌的分量很重很重,顾如锦强忍着内心那份危机感,只是将傅琅熙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她不紧不缓地说着,语调低沈,语速缓慢,没有想象中回忆往事那般的沧桑和无奈,倒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和无关紧要的人,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倾吐她用尽了多少的力气才能在顾如锦面前显得平淡如水,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