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昕研只是不言语,自己这个样子还怎么找她呢许多时候不是因为我们不够爱,而是根本爱不起,给不了她的幸福,却只是成为累赘,那个时候她都不敢多喝水,因为一怕喝多,就会频繁的上厕所,这对一个有着身体残疾的人来说并非是件很容易的事。所以那些年她的皮肤并不好,甚至身体消瘦。
傅琅熙一直安静地听着,像是这么多年的谜团正如丝缕般被慢慢地剥离开来,眼前是她爱了4年,等了7年的人,她18岁就认识她,而今再见,却有着熟悉般的陌生,这7年时间隔开的不仅有岁月,还有逐渐溜走的风烟。
她又在纸上写着字,这一次却像是写了好长的时间,傅琅熙望着她,她握着笔怔怔发神,想了好久,写下去,可傅琅熙凑身过去看的时候,那些字都被她用墨迹给掩盖了,剩下的只是全张纸的模糊不清。
“你想说什么”
“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就像这些事里曾经出现的人,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说得清楚,我们又何必固执地非要去搞清事情的真相呢”阮昕研写字写的有些累,许是情绪有些激动,她打着手语的速度很快,傅琅熙只看懂了一些,而那张纸上写着的仅仅是“她对你好吗”因为她写过之后就知道这样的询问苍白无力,阮昕研有些累,接下来她还得去教授那些聋哑孩子的文化课,所以她已经已于很明显地要结束这样的谈话。
“你现在住在哪里从事什么工作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吗”傅琅熙有太多太多的话和太多太多的故事要对她说,所以起身拦住她。
阮昕研望了她一眼,而后离开了教师休息室,傅琅熙呆楞在远处,心里的情绪缴织在一起,她有些乱,确切的说,是很乱,她很少有这样纷乱的情绪,在顾如锦没出现的那几年了,她只是单纯的在想阮昕研,是生,是死在哪里那些年也许还在梦中想过也许有一天真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只是那人失忆了,甚至完全就是一个无从相关的陌生人,很多的小说和电视剧不都那样演的吗
所以当她遇上顾如锦的时候,她由当初的惊讶失措到后来自己都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时候,才哑然,这么多年,自己不过是一个鸵鸟不愿相信阮昕研已经死了这个事实,而今,这个人,竟然鲜活地站在她面前,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竟连顾如锦打来电话那么急促的铃声她都没有听到。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阮昕研已经回来了,拉过她的手,“我已经给院里请假了,带你去一个地方。”
傅琅熙的车子抛锚,两人打了一辆车就从幼稚园开了出去,阮昕研向司机递过纸条,指明要去的地方,傅琅熙依然被蒙在鼓里,两人坐在后驾驶上,相互之间的距离还可以坐下一个人,却是都没有要挪近的意思,昔日的恋人,都说了那仅仅只是昔日而已了,阮昕研脸贴在车窗上,四肢冰凉,从她恢覆记忆那天起,她就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不会见傅琅熙,可是真正当这个人近在咫尺的时候,她自己所建构的信念和坚持却是那样轻易就崩塌了。
“现在傅氏还好吗”她装作什么都不知,与傅琅熙闲话着家常。
“还好,经常有一些小问题。”她没有告诉她,因为她和顾如锦的事,傅氏现在基本已经将她除名了,而她父亲依然是名义上的董事,因为郝思言的事,其父总是会无限制的满足她母亲的诸多要求,于是现在的傅氏在安然所给予的记录里已经分为两派,曾经董事局里那些倚老卖老甚至被傅琅熙踢出局的老夫子也被沈心请了回来,而年轻的一派,以齐安然和岑子筱为首的已经开始在受到她母亲的打压,其中由以郝芷萱为甚,安然因为一直效忠傅氏,沈心还算对她客气。
阮昕研问完一句之后,却不知还应该询问些什么,两人的关系显得尴尬而疏离,除了刚见面相识那一霎那电光火石般的惊颤,这之后,完全没有昔日恋人重逢般的荡气回肠,阮昕研不无苦笑,她望了望自己的左腿,却又似心里放宽了些,琅熙能放下她,终归是一件好事。
车开到郊外的山脉下,傅琅熙已经有些疑惑,开上转山公路,阮昕研摇下车窗,初秋的风吹在人身上,总有些沁人心脾的味道,倒是山脚处肆意生长的野草有着清爽的气息,阮昕研的精神好了些,傅琅熙只是一直一刻不停地盯着她看,她想她身上找到曾经有过的那种熟悉感,可却是那样的星星点点,阮昕研轻轻掰过她的头,凑到窗前,整个b市的城市风光被甩得远远的,灰色的尘雾笼罩在半空,远处有个小码头,江里的渔船在繁忙地工作着,偶尔有渔民从船头冒个头出来,很显然,傅琅熙没有心思欣赏这样的良辰美景。